后事都?已经交代?完毕,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徐秀,现在浑身充满了力气。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神情震惊到无以言说。
她吸了口气,又呼出一口气,再吸一口气,然后抽抽了过去。
等到徐秀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肚子以下都?凉凉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没?在床上,而是泡在一个巨大的洗衣盆里。
“这?就是……”徐秀用她仅有的地府知?识,得出一个结论,“是黄泉水吧,我肯定是死了。”
“但是人死之后,为?啥会变成这?样啊,”她拨动洗衣盆里的水,试图站起来,但发?现自己并不能?这?么做,“我记得自己好像是个人来着?难道我记错了?”
她稳住核心,用全身的力量摇摆腰肢,终于把?自己下半身的东西摆起来。
一条巨大的灰青色鱼尾,肉乎乎的,把?洗衣盆都?填满了,鳞片整整齐齐铺陈在尾巴上,水波一圈一圈,鳞片在水面下闪着光。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她没?有把?你救活呢。”丰收提着半桶井水,人还没?到,声音就先闯入徐秀的耳朵。
徐秀环顾周围,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熟悉的窗外风景,熟悉的小女?孩。这?儿还是天甲寨,她还没?死。
“你,我,你……”她指着丰收,再指一指自己的尾巴,膛目结舌。
丰收把?水倒进洗衣盆,心虚地尬笑:“哈哈,胖姨,你不是说过想当一条鱼吗,怎么样,开心吗?”
该怎么解释才能?表达出,下辈子想当鱼和这?辈子突然变成鱼,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徐秀:……你看?我开心吗?
徐秀忍了忍,她向来习惯忍受,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的尾巴,她悄悄指一指外面:“是她干的?那她是……?”
丰收当然知?道她在问谁,不过丰收故意板起脸,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嘘,别问,天机不可泄露。”
徐秀身子后仰:“嘶”
这?一定是个极大的秘密,徐秀心里想出千万种可能?,什么神仙被罚下来渡劫,什么玉皇大帝的女?儿爱上了凡人,什么千年的妖精被神仙追杀……
结果丰收悠悠地说:“现在情况有点不妙,她生病了。”
“她……也会生病?”徐秀根本摸不清这?是个什么类型的故事。
“好像是因为?一个朋友没?了。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你没?看?见,那一个瞬间,天甲寨所有山匪都?消失了。她说她很快就会生孩子,还把?这?东西交给?我,让我准备好。”丰收从怀里掏出一截红绸子,双手端着,苦笑,“这?么突然,我都?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女?孩认真?地问:“胖姨,接生需要准备什么啊?”
徐秀一听,马上来了精神。
管她什么神仙还是妖精的故事呢,这?事她熟,她可太?熟了。
原来就连神仙也要当娘啊,徐秀暗暗地想,和凡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嘛。
那是一个十分寻常的下午。
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玲纳正躺在摇椅上,在看?丰收和小苗玩耍。
两?个小姑娘翻花绳,你翻一次我翻一次,红绳就在四只小手之间翩飞,变换成各种样子。
就在丰收输了第五次的时候,恶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玲纳脑海里,他说:“快来!周尔曼死了!”
玲纳背后缠绕着打?闹的触手,停了停。
恶子的消息已经断了许久,玲纳很了解自己,她知?道恶子一定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不过她也一直在关注,知?道他们两?个是去了绝顶山,那帮修士的老巢。她也知?道他们想要找什么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