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已经?很清楚了,在金大疤瘌心里?,软弱是比输还要?严重的罪过,小宝明白,但他其实不想?懂。

更?难受了。

可能是酒劲上头,也可能是他自己心里?乱,小宝好像看?见了点东西。

牛棚里?臭气熏天?,地上的牛粪冒着热气,小宝胡乱抓了把草往前?丢,砸到别人腿上。

人?这?里?怎么会有人?

迷瞪着眼一看?,奥,不是人,是牛腿。

那头牛的后腿光洁无比,身子?却奇长,它攀附到栅栏上打了个结,然后回?头过来看?他。

背光看?不清,小宝直起身子?来瞧,那影子?像猴,也像人,但回?过头来的分明是一颗牛头。

这?明明是牲口,应该不是人吧,酒劲儿上头,小宝已经?分不清了。

牛棚外,一个山匪远远走过来。

“你娘来找你。”

小宝心里?一跳,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

金大疤瘌刚处置了一个米子?,现在要?是看?见他娘……那他岂不是会沦落到米子?那样的下场。

不,不想?米子?了,那个卑鄙小人,敢在半路使?诈让他输,就算死了也活该!

小宝应声道:“好嘞,多谢哥,这?事儿千万别告诉大疤瘌。”

那人也爽快:“放心,我才不会告诉别人。”

小宝才走出牛棚,一看?那人离去的背影,酒就醒了大半。

什么人啊,长着一双牛腿,身子?粗壮,刚好和牛棚里?那头牛组成一头完整的牛,和一个完整的人。

算了,小宝转身,不过是山匪的兽态而已,不足为奇。

小宝往另一个方向紧走几步,迎面碰见几个山匪,他打招呼的时候也愣住,又是野兽形态,猪鼻子?,鸡冠子?。

这?样的人在天?甲寨里?不算奇怪,遍地都?是。但是大家平常都?习惯维持人形,很少会这?么统一地露出畜生样子?。

再往前?走几步,小宝竟然看?见了那头牛。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就是牛棚里?看?见过的那头。

一模一样,光洁的双腿,柔软的肢体,完整的牛头。那畜生还冲他打招呼,说?:“小宝,没训练啊。”

他、怎么……它……?

小宝甚至产生了混淆。

这?地方就是这?么古怪,一旦进来,谁能分清畜生和人?

但今天?的天?甲寨太不一样了,到处都?乱乱的,连树影都?黑乎乎乱成一团,丝线一样的东西满地蠕动,在小宝眼睛里?打架。

他慎重地迈步,走到之前?和娘见面的老地方。

隔着一道栅栏,妹疯子?的脸色比上次憔悴了许多,扣子?还是扣不对。她?干裂的嘴唇颤动几下,先发出一声呼唤:“好孩子?”

小宝罕见地没有上前?,而是就在栅栏后停下。

他垂着头,双手颤抖,说?:“以后别来了。”

妹疯子?地表情马上变成诧异:“我不来?我不来,你就让别人欺负了去!”

她?像被激怒了似的:“你这?么懦弱,谁都?不敢打,你会死在自己的软弱里?!”

“我才不懦弱!”

一声喊,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小宝满脸通红:“除了你让我丢人之外,我做什么都?很好。可山下人都?笑话我是疯子?的儿子?,是山匪的野种。山上人更?不能见到你,山匪看?见我和你在一块,我会死的!”

他望向娘,眼睛里?都?是水,说?:“你是不是恨我,想?害死我。”

妹疯子?才恢复安静。

她?软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