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善良的玲纳不计较这个,愿意和?他搭话?。

“铁头哥,怎么?只有你一个?”声音温柔如水,要把人融化了。

铁头脑子里什么?也没想,直接回答她:“你说?秃子啊,他没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玲纳扑哧一笑。

她先?低头往下看一眼,然后眼波一转,目光延伸到?铁头身上,饶有趣味。

幸福来得很突然,铁头完全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被她看过的东西全都酥了,尤其是铁头。他的脚下好像忽然松软了些?,让他整个人站立不稳,双腿发软。

他还凑上去,坐在玲纳旁边的位子上,巴巴地?跟她讲:“瘦秃子昨晚就不见人了,要我说?,他肯定是脸皮薄,不敢和?老?六碰见,才没来吃酒席。不像我,经历过大风大浪,啥也不怕!”

地?面,一层黄土的覆盖之?下,没有人发现,某样东西在疯狂生长。

玲纳的手指竖在唇边,提醒他:“嘘别说?话?,你听。”

周围除了敲锣打鼓的喜庆乐声、酒碗碰酒碗的叮啷声,就只有女人们聊着的闲话?。

铁头不感兴趣,但还是顺便听了一耳朵。

“你们听说?没,昨个晚上,有人起夜的时候看见鬼影了!”

“你又说?米子?说?过多少?遍了,人家好好活着呢,就是抢大仙儿?受了伤,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这孩子也是可怜,我送饭的时候见他哭了好几回。”

“才不是米子!是一个穿大红嫁衣的男人!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红绸,可怕人了,我一想到?就浑身发麻。”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你做梦梦见的吧。”

“才不是,是那谁亲眼看见的,千真?万确。就从那个屋看见的,之?前圆妞住着的那间。”

“你这笨脑袋瓜!听见什么?就信什么?,还鬼影呢,肯定是那谁又魇着了!要是别人说?玉皇大帝打来了,你是不是还要去找天兵天将?”

女人们的话?题总是这么?无聊,谁想听她们在噩梦里又看见了什么?玩意?

铁头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怪没意思的。

但瘦秃子怎么?还不过来?铁头往更远处张望。

已?经晚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再不来,那可就是不给金大疤瘌面子了。

宴席上不光是人,牲畜们也要喝酒沾喜气。

老?黄牛被牵到?酒桌上,原本只被人强行灌进去一碗白酒,后来酒气上了头,它就一蹄子踏碎酒坛,酒水呼啦啦洒了一地?,黄牛伸出舌头,低头舔舐了起来。

喝到?兴头上,老?六也跪在地?上和?牛一起舔酒吃。

他的舌头可比老?黄牛长多了,吸溜一声,地?上的酒水混着泥水,磕磕碜碜地?就进了老?六的肚子。地?面不干净,他还吃进去几根长头发。

金大疤瘌见状哈哈大笑,大家伙其乐融融。

金大疤瘌带头领了一碗酒:“好啊!干了这碗喜酒,多生几个孩子!现在城里头安定些?,儿?子一个比一个金贵,能?卖大价钱!”

又是一碗:“就算卖不出去,给寨子里多添几个男丁也好啊。”

金大疤瘌豪气冲天,把山寨里的兄弟们审视了一遍,用酒碗指着那个最瘦小的:“看看那孩子,我带回来的,这回抢大仙儿?赢了!哈哈哈哈,当初我一瞧就知道他有骨气,是个当山匪的好料子!”

小宝不说?话?,仰头狠狠喝了几口,闷声醉倒在桌上。

金大疤瘌又一次大笑:“你看那小孩,学大人喝酒哈哈哈哈哈。”

“谁?谁抢大仙儿?赢了?”老?六一张红扑扑的脸,舌头耷拉在胸前,眼神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