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能得到天子的允諾,更別提這樣像模像樣的戰策,這三年他肅過不願順降的遺臣,打過想趁著天子更迭謀逆的反賊,戰必躬親,何須紙墨,以至於鹿原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字早就跟過去不一樣了。

以前,靖翎曾央他給她的畫題過字,比起靖翎娟秀的字跡,那時他擅寫大氣的古隸,現在這封戰策上的字早沒有半點對蠶頭雁尾的講究,就像他心中對要殘殺他族婦孺也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一樣,他早就不是原本的他了,靖翎能真對他又動了情?怕是那夜自己醉態太癡,得了她心軟的垂憐罷了。

默默的封緘,鹿原將戰策交給令官,旋即又傳了幾個副官交代後援以及軍備諸事,待到他把所有心思交代完畢,營外已然入夜。

踩著夜色,鹿原回到他靜默的院落,今夜無月,格外地暗,越過院中兀自佇立的老松,鹿原發現自己的主屋在黑暗中亮著燈色,不禁有些訝然,腳步像生了根似的,拔也拔不起來。

第33章 | 0033 三十三、靜夜同眠

肅王府主院很靜,因為長年不設隨侍僕眾,所以院裡沒有半點人氣,除去風聲蟲鳴,靜的針尖落地也能聽清,寢屋裡,依榻而坐的靖翎早早便聽見了屋外有腳步聲靠近。

她從日落後便在屋裡候著了,此時已經入夜,她坐的腿都有些麻了,沒成想那步聲就這麼生生停在不遠之處,便沒有再動,靖翎終是忍不住,起身端了燈盞,推門出去。

沒有月色妝點,主屋外黑漆漆一片,只有自己手裡飄搖的燈火,隱隱的照射出院裡人影的輪廓,那不是鹿原又是誰?

靖翎提起裙擺,朝著鹿原走去。

她今日在鹿原屋裡醒來時已經過了晌午,問過女侍才知道鹿原早早便出府去了,回府後也待在駐軍營裡,久久未出。

如若她沒有記錯,昨夜雲雨過後,已過三更,按女侍的話,鹿原破曉時來要她的物什,但沒讓跟去主屋伺候她,天大明後才差人喚她們到屋外等她睡醒,想來,自己身上都是鹿原親力親為善了後,那麼鹿原怕是一覺未睡了。

本想過兩手一攤裝作前兩夜不過是幻夢一場,但想起鹿原兩次說起不眠之症的樣子,靖翎還是心軟了。

無論現在鹿原於她來說是敵是友亦或是無關之人,都無所謂,畢竟於國於天下於百姓來說,鹿原是至關重要的,他守邊關、退外侮,實乃大功臣也,如果真如鹿原所說,與自己同處一室便能讓他安眠,那也沒道理不做,畢竟除此以外,也無以酬謝。

是以,她最後還是又回到這屋裡候他,只是沒想到從日落等到了深夜,那人歸來卻還遲遲不進屋歇息,是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靖翎看著那松樹邊因為自己的靠近而越發清晰的躊躇身影,心裡越想越氣,到了鹿原身邊也沒多話,提裙擺的手鬆了開來,橫著臉去捉鹿原的手,反身拉著就往屋裡去。

鹿原任由她拉著,入屋時還略有些踉蹌,他沒想到靖翎會在,前兩夜,一次是他醉酒無意得之,一次是自己腆著臉強留,但這回靖翎卻自己來候他,這讓他怎能不動搖?

被靖翎推搡著按倒在床榻上,那張俏麗容顏豎著眉,鹿原忍不住想伸手去撫平那眉心的褶皺,但靖翎早一步擋住了他的手,「躺好」她的語氣不善,但也不怒,鹿原聽話地放下了手,就這麼看著靖翎在床沿坐下,給自己蓋被。

見靖翎給自己挹好被角後便乾坐著,鹿原不禁開口問她:「你不睡?」,靖翎搖了搖頭,伸手去蓋他的眼:「你睡了我就走」,掌心下鹿原的眼一直沒有閉上,眼睫搔著她的掌心發癢,迫的她沒多久便改了自己的說詞:「罷了,不走,你快點睡吧」,掌心下的騷動這才停歇。

沒多久,鹿原似乎真的睡著了,靖翎悄悄的移開自己的手,看著男人舒展了的眉眼許久,小小的嘆了口氣,起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