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鹿原回頭瞅了她一眼,沒有應話,只是在車停時起了身率先出了車帳,然後對靖翎伸出了手,靖翎知自己是問不出答案,也不糾結,將纖白的手伸了出去,讓鹿原扶著下了車。

迎著靖翎下了車,鹿原招來候在一邊的女侍,把靖翎的手轉託給對方,接著看向靖翎,淡淡地說道:「你還微恙,早點歇息」,語畢便轉身帶著一眾衛兵往校場的方向走去。

靖翎在女侍的服侍下回了自己的屋裡,身體確實是難受,卸下了繁複的首飾,洗去脂粉,她讓女侍免了晚膳,只是服了些消炎的湯藥後便早早睡下。

許是在賞荷宴上和蕭太傅談及了靖寰的弒君篡位,她潛藏在意識裡的記憶於入夢後洶湧而至。

一切都發生在三年前的一個夏夜,翎羽殿外蟬鳴陣陣,十七歲的靖翎正因暑溫(註一)而病著,身子微恙更感蟬鳴擾人,她熬著直到丑時(註二)才昏沉的睡去,但尚未睡熟,便聽間遠處傳來嘈雜聲,靖翎有些不悅,出聲喊守夜的女侍卻無人應聲,只得自己下了床,也不顧穿鞋,赤著腳搖搖晃晃的摸黑走到自己房門邊,才欲推門,就聽見屋外傳來老嬤嬤壓著音量急切的聲音:「殿下莫出門,快找地方藏身!」

靖翎腦袋中的昏沉瞬間掃空,她聽出老嬤嬤聲音裡的緊張,還想追問,門外就傳來數聲尖叫,鮮紅瞬間染在窗紙上,隨後是盛大的腳步聲,接著是金屬碰撞聲,隔著窗紙還隱約看見了兩刃相交磨出的火花,靖翎嚇得縮回了還放在門上的手,退了好幾步。

不久後,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終結了屋外的紛亂,通明的火光也在此時照了滿窗人影,靖翎終是忍不住心裡的慌,走向前堆開了房門。

門一開啟,包圍翎羽殿的火把燒的灼眼,靖翎伸手擋了光,須臾才適應了光線的變化,但也是那個瞬間,入目的景象讓她僵在了原地。

穿著被血染得殷紅的鐵甲,手執長劍的鹿原就在她房門前,他的右腳邊是平日伺候靖翎的老嬤嬤、女侍和內倌已然身首異處的屍身,而他的左腳邊則是倒在血泊中,還穿著黃袍的,靖翎的父王靖能,在父王那顯然已無氣息的屍骸邊站著的,是同樣身披戰甲的靖寰。

靖翎猛地睜開了眼,冷汗布在額上,夏日無風的夜裡,她依然覺得陣陣發寒,喘著氣坐起身,那晚的記憶太過鮮明,肅王府的夏夜也是蟬鳴唧唧,讓她瞬間分不清身在何處,今夕何夕,抬起頭,看向沒有滿繡冬花的帳頂,靖翎解嘲似的一笑。

睡意被夢境給擾得全然消退,所幸起身燃了燈盞,屋外守夜的女侍見屋內驟明,忙推門入內,靖翎幽幽的問:「幾更天了?」

註一:暑溫是夏季感受暑熱病邪引起的急性外感熱病。

註二:丑時為二十四小時制的01:00至03:00。

第09章 | 0009 九、北境蠻敵

「五更(註一)天了」女侍回著話來到了靖翎身邊,「要用早膳嗎?」

靖翎搖了搖頭,望著被女侍打開的門,屋外天光漸明,但還罩著層薄霧,今天定是個暑日。

「替我拿件披風」說著靖翎起身,走到銅鏡前簡單的打理了自己,然後讓女侍服侍著披上披風,便出門往校場走去。

校場上整裝的兵士見到款款走來的靖翎無不驚異,他們王爺至今沒有妻妾,卻藏了個只有入宮面聖時才會相偕出府的公主,其間關係無不使人浮想聯翩,而這公主在府內也是深居簡出,眾人都是頭一次見她獨自造訪校場。

靖翎也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就這麼徑直的往校場邊的白色營帳走去,她在遠處時便已從大開的帳門中瞧見鹿原的身影。

聽見帳外異樣的嘈雜,鹿原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地形圖冊,起身走到帳邊,正好迎上了來到帳外的靖翎,他眼裡有一絲驚奇,轉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