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4)

靖寰攙著她到屋內的便榻上坐下,然後在靖翎身邊坐下,輕拍著她還顫著的手,安撫道:「羽兒別怕,皇兄不會讓平野有事的,聽皇兄的話,歇一會」

這段時日以來武裝許久的靖翎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宮變前,她還是那被眾人呵護的金貴明珠,一瞬盈了滿眼的淚,她靠向靖寰的肩,闔上疲憊的眼,睡了過去。

第55章 | 0055 五十五、兩個痴人

再睜眼,靖翎對上了一雙熟悉的黑眸,條件反射似的猛地坐起,黑眸的主人席地坐在便榻旁,手裡拿著喝到一半的藥碗,抿掉沾在唇上的藥汁,衝她微微一笑。

「你怎麼下床了!」靖翎的口氣十分嚴厲,視線也緊張地往他腹部位置看去,半敞著的衣袍間露出雪白的裹傷布,鹿原自己也低頭去看了看,才開口解釋道:「江倫剛剛才又替我換過藥,血已經止了,燒也退了」

靖翎看他神色從容,伸長手探了探他額間的溫度,竟比自己的手還要涼些,這才鬆了口氣,倒回榻上,靜靜的看著鹿原仰頭把要喝淨。

放下藥碗,鹿原看著靖翎,兩人相望無聲,許久,鹿原才伸手碰上靖翎擱在臉旁的手,揣進自己的掌心裡,像是仔細的斟酌了一番,才悠悠地開口:「殿下曾說過,會等我,讓我跟你說明白,這一劍,是要刺破我心裡的魔障,不這麼做,我說不出口」

靖翎看著鹿原真摯的雙瞳,忍不住追問:「你的魔障是什麼?」,像是知道她一定會問,鹿原臉上浮出一抹苦笑,淡淡的答道:「貪欲」

靖翎有些迷惑,貪欲?明明鹿原活的寡淡,這不應該,但下一瞬她又明白了,鹿原沒有物慾,他的府邸裡,所有的妝點都在自己身上,思及此處,不禁啞然。

「如若我不斬斷這魔障,我接下來說的話,也只會讓殿下陷入罪己,殿下,我鹿平野,做過的事,的確是為了殿下,但更多,是為我的一己之私,我不想殿下去和親,也不想殿下身邊,有我以外的其他人」

鹿原的語氣平靜,但靖翎卻從他的眼裡讀出了些許痴狂,她為自己曾有過一瞬邪念而愧疚過,現在才發現,或許她們倆在本質上,有很大程度的相似,兩個痴人,互相折磨,不管結果或甜或苦,都執著的不放手,靖翎頷首道:「我知道了,說吧,你和皇兄瞞著的,到底是什麼?」

第56章 | 0056 五十六、猜想為真

聽完鹿原描述那個腥風血雨的夏夜,他和靖寰是如何沿著血跡和屍首一路追到翎羽殿,目睹一個懼怕失勢的帝皇化身修羅,靖翎發現自己意外的平靜,她好像早就知道答案,而鹿原的證詞也只是幫助她再次確認了猜想為真,若說她為何執意要鹿原說出口,大概是因為只有兩人一起把這個謊戳破,才能讓她放下心裡的芥蒂。

反握住鹿原的手,寬厚的掌,修長的指,靖翎細細的撫過,然後牽到自己唇邊,柔柔的印上一吻,鹿原有些茫然,他以為,靖翎會在聽完這一切後,陷入惡劣的情緒裡,但他的羽兒或許比他以為的還要堅韌上數百萬倍,她反倒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安撫了他的忐忑。

從靖翎的掌心裡伸長了指,鹿原在她的縱容下,摸上她的臉,「羽兒,我都告訴你了」他說,神色裡有幾分解脫後的鬆散,靖翎頷首,捏了捏鹿原的掌心,被噩夢魘過的人自然理解那無法掙脫夢境的恐懼,那個深植在夏夜裡的夢魘,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鹿原回溯記憶之時,那被克制住的細微顫抖,她沒有放過。

行動先於思考,她抓住鹿原的手,讓自己脫開男人手心的觸碰,傾身靠近,直至鼻尖相貼的距離,然後吻上了鹿原的唇,她需要安慰,也想安慰他。

鹿原本能地回應了靖翎的吻,像是溺水之人在水中獲人度氣,不敢錯過。

這一吻,他們都格外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