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觞闻到这股香味瞬间清醒，旋即推开了她，沉声道，“雪天地滑，朱姑娘小心。”

“请问朱姑娘今年芳龄？”谢觞温声道。

朱依依愣怔，轻声道，“臣女今年刚满十六岁，臣女生辰是十月初五。”他为何这样问？

谢觞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不是她。

他了解过，当年的那人正处于换牙期才会没有门牙，那个时期的女孩子至少五六岁了，她个子比同龄人高一些，一袭雪白色的长裙，似仙女一般。

而十三年前朱依依仅三四岁，相差这么多不可能是朱依依，也不是朱蓁蓁。

那人身上并没有梅花的香气，当年不过是他自己觉得像她那样豁达的女孩子一定是一个品德高洁的人，她鼓励他，让他振作起来，这一片梅园不过是他自己的惦念，惦念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梅花开了落，落了开，他痴恋的不过是心中的那股支撑他努力的信念罢了。

她一定是圣洁不可侵犯的，任何女子与她都比不了。

“皇上恕罪，臣女不想冒犯这些梅花，臣女也是爱不释手。”朱依依瞬间看不懂了。

谢觞见她一袭白色斗篷，唇红齿白，小脸娇俏秀丽，他想她长大了应该也如眼前的女子一般好看吧！

不，比她更好看！

朱依依见他眼中闪过痴迷，脸色越发娇羞，眼睑微垂，似等着他将她拥入怀中。

下一刻，谢觞突然转身离开了梅园，他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心里越发悲凉。

朱依依愣在原地，仍然不死心，“陛下可也喜欢梅花？”她觉得他喜欢才会种植梅花。

“不喜欢。”就算它漂亮，可它太孤独了，所以他也不喜欢。

朱依依愣怔，又道，“那陛下喜欢什么花？”日后她便制作什么花的熏香。

谢觞道，“朕喜欢……”

他突然想起江凤华说她喜欢牡丹，牡丹是富贵花，她喜欢牡丹的富贵，而他何尝不贪图牡丹的雍容华贵，手中握着权力的人才有资格享受富贵，所以他和江凤华才是一样的人。

他心中的孤独早已经留在了十三年前，与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朱依依追到谢觞面前，今天她一定要得到答案，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明是痴迷自己的容貌的，可是为何又克制住了，她觉得她离皇上只有一步之遥了，现在又为何这般冷漠仿佛没有半丝情愫。

朱依依乖巧的模样站在雪地里，她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俊美帝王，她尽量将自己表现得娇俏可人。

谢觞道，“朕喜欢牡丹花，因为皇后说过她喜欢牡丹。”

朱依依愣住，表情仿佛皲裂，她说了那么多，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谢觞像是又想起了先帝留给他的话，一个帝王是不能有感情的，他对江凤华的爱，对苏婷婉的喜欢，他都需要克制，就像父皇对母后的喜欢，他克制了一辈子，才坐稳了皇位。

他只有把心肠练得冷硬，抛掉所有的羁绊，他才是一个战无不败的帝王。

他突然牵起朱依依的手，透过她的眼睛仿佛在对另一个人说话，“如果你能出现在朕的身边，朕会很高兴的。”

朱依依愣住，脸上立马变得娇羞，“陛下是想让依依陪你吗？”

谢觞一个字都不说，沉声道，“无心让人送朱姑娘出宫。”他一定是累魔障了，说胡话了。

他不做停留回了太华殿，路上的下人看见眸中没有一丝温度的帝王，众人纷纷不敢抬头，连恭送陛下几个字他们都卡在喉咙，气氛冷冽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朱依依愣在原地，仿佛石化了，刚才皇上牵起她的样子好温柔，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今天晚上她出现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