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庆帝的心情好了一些,未料这日来到西宫,却见王皇后正伏在床上伤心抽泣。
咸庆帝疑惑道:“怎么了?今日岳母进宫探望,你该高兴才是。”
王皇后试图掩饰,被咸庆帝再三追问,她才拭泪道:“听母亲说,二哥染了风寒,本来就病重,这一咳嗽竟又吐血了。”
咸庆帝愕然,王轲竟病到了这般田地?
王皇后捂面痛哭。
咸庆帝哄道:“朕再派几个御医去,一定会把你二哥治好的,你别哭。”
王皇后埋在他怀里摇头:“我既是哭二哥,也是哭我自己,皇上要重用二哥,二哥就遭了难,皇上这般宠幸我,恐怕我也要……”
咸庆帝咬牙:“他敢!”
王皇后:“有何不敢的,昨日我去给皇上送梨羹,恰逢范侯从里面出来,他看
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手里端着的是毒药,万一哪天皇上真有个头疼脑热∨_[(,他便会扣我一个罪名,再先斩后奏……”
咸庆帝顺着这话一想,还真是范钊能做出来的事!
常公公只是想办法给他找些乐子,范钊就敢直接把人杀了,而今范钊与王家有仇……
他一边怨恨范钊,一边安慰妻子:“别怕,再过不久朕就调他去戍卫边关。”
王皇后抬头,梨花带雨地看着面前的皇帝:“在范侯眼里,我们王家一族是奸臣小人,那些忠心皇上的太监宫女也是小人,只有听他号令的才是忠的,您要他外放,他定会怀疑您又受了我们的蛊惑,如此,他岂能甘心离京?”
咸庆帝:“朕要他走,他不走也得走。”
王皇后苦笑:“您,您真能管得了他吗?连皇宫里的侍卫都最听他的话。”
咸庆帝眼中一寒。
王皇后似是察觉失言,重新扑到咸庆帝怀里:“皇上,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我只是太怕了,听说前朝皇后就是死在范侯手里,他敢杀前朝皇后,再杀我这个新朝皇后又算什么,驾轻就熟罢了。”
咸庆帝脸色大变。
父皇刚登基时,他曾经问过母后,前朝小皇帝真是死在窦皇后手里吗?
母后道:“是也好,不是也得是,旁人可以怀疑,唯独咱们一家不能有他想。”
只有小皇帝死在窦皇后手中,父皇继位才是名正言顺。
可窦皇后杀了小皇帝又有什么好处?
一定是范钊杀的。
咸庆帝不会揭发此事,但由此事可知,范钊已经杀过一个皇帝了,如果范钊不想离开京城,他会不会再杀一个皇帝?
脑海里范钊染血的大刀一晃而过,咸庆帝打了个哆嗦。!
第 250 章 250
八月十三,短短十日,西北再次传来捷报,萧缜的南营军与赵良臣的大同军在登县合兵了,距离吕胜的老窝凉州城只剩三百多里。
赵良臣乃两朝名将,在边关威名尤甚,萧家则是先帝建朝后战功最为卓绝的将族,北定辽州南安荆州,更是经历九死一生将先帝从剑阁险道上救了出来,从老爷子到萧缜、佟穗夫妻,祖孙三个早已扬名北地。
光“赵”、“萧”这两面将旗,便足以动摇凉州军的军心。
吕胜野心勃勃,但数万凉州军与他并非完全一心,早在听说萧缜计俘辽州总兵陈望却未伤辽州军的时候,凉州军的小兵们就给自己定下了一条退路,吕胜要反他们就跟着反,暂且在吕胜手下保住性命,一旦朝廷军打来了,他们比划比划就是,与其为了吕胜拼命,不如投降朝廷等着分地。
凉州军士气如此,萧缜、赵良臣麾下不但没有减员,兵马反倒越来越多。
萧缜给咸庆帝的折子里说,此乃明主治国,万民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