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等会儿沈淮还要来收碗,为了不露馅,她干脆替荣父吃了吧。于是,她端起那碗面,靠着门吃了起来。

“好吃吗?”外面问。

见她没有回答,沈淮又说:“好吃就敲三下门。”

宋颜老实的敲了三下,敲过之后,外面笑了起来。她这时才觉不对,荣父会幼稚的陪沈淮玩这种游戏吗?

他难道知道是她?

“我去公司了,你慢慢吃。”说完,外面又静了一会儿,接着脚步声远去,最后关上了房门。

宋颜心情复杂的将这碗面吃了,再从书房出来,外面果然没人了。

宋颜回到病房时,荣父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沈宥枝侧身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你的蓝色睡衣。”宋颜将睡衣放到沈宥枝身边。

沈宥枝看着那睡衣却笑了,“这睡衣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果然是故意欺负伯父的。”宋颜哼了哼道。

沈宥枝又看了一眼荣父,“他是不是又偷偷哭了?”

“嗯,你应该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你。”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积极配合治疗?”

沈宥枝叹了口气,看向宋颜,“你知道我这病需要化疗吧,化疗就会掉头发,整个人还会憔悴的不成人样,而且这个过程很痛苦。”

“可这病是有治愈希望的。”

“我妈也是胃癌,我目睹了她从盛开的芍药到完全枯萎的过程,一次次手术,全身插管,痛得死去活来,最后求家人放过她,让她解脱。她受尽了折磨,抛下了尊严和体面,可最后还是死了。如果注定要死,为什么要遭受这些,自己受折磨,家人也跟着受折磨。”

沈宥枝再次看向荣父,看向他的手,因为给她做饭,手背上烫了好几个血泡。

显然沈宥枝想了很多,想的很透彻,想要扭转她的想法,并不容易。

宋颜守了沈宥枝一夜,早上才离开。

她刚把车开出停车场,裴序就打来了电话,让她赶紧回诊所。

宋颜回到诊所,见诊所外面围着好多邻居,大家正在议论着什么。

她走过去看一个身形高大的寸头男人领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站在诊所门口,正冲里面叫嚣着:“狗杂种,骂我儿子是小偷,我割了你舌头!”

他骂着还不解气,还用脚哐哐的踢门。

门从里面锁上了,裴序黑着脸站在院子里。

宋颜挤到前面,让那男人冷静一些,“我是这家诊所的医生,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男人一脸凶相,尤其看到宋颜时,那眼神更加阴厉了。

“臭娘们,你和里面那软蛋是一伙儿?”

宋颜皱眉,“请你嘴巴放干净一些!”

“老子的儿子都被冤枉死小偷了,你还要老子嘴巴放干净一些?”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把儿子往前一推,“这就是我儿子,你看他像小偷吗?”

宋颜看那孩子,他长得瘦瘦的高高的,尖下巴,两只大眼睛因为太瘦往外凸着,身上穿的衣服脏兮兮的,此刻看着他,眼神跟他父亲一样冷森森的。

“宋颜,他们是昨天刚搬来的,就租住在我们诊所对面。早上这孩子进院子里偷石榴……”

“你再说一个‘偷’字?”那男人说着哐哐踢了铁栅栏门两脚。

裴序气得白净的脸都红了,但见宋颜冲他摇头,他还是压下了火气,道:“他来摘石榴,我不让他摘,他就捡起地上石头砸了咱们的窗户。”

宋颜往西边屋的窗户看去,果然有一块碎裂了。

“我没抓住他,于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