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打斗,原本不干她的事,他却非要拖她下水,是想逼她动手,将一部分追兵引给她。
逼到绝境,群青哪有藏拙的余地。袖中仅剩的三枚石子都射光了,摸到什么,什么便是武器。
可遇上几个人高马大的武士,她力气吃亏,只能将人踢开一段,不能将人踢倒,亦是独木难支。
身后追兵如鬼魅一般,抓住她飘起的裙带与羃篱,将她朝后拽倒。随后有人飞扑在她的身上,替她阻隔了落下来的攻击。
群青趴在地上,铁锈味笼罩了她。狂素护在她身上,近卫用棍棒敲打狂素的脑袋。狂素两眼血红,护着她不放,见她仰头,便用一双稚童般的眼睛看着她,好心安慰:“长史说,我,先死。你,没事。”
群青冷眼数着,打到第十下的时候,她猛地拔出狂素腰上的配刀,刀携劲力,贯穿了那人的胸膛。
那府兵直挺挺地倒下去。狂素头上的血顺着鬓角流下来,已经几乎没什么意识。
群青推开他,向陆华亭看了看。调开了狂素,陆华亭被摔在折倒的摊位里,对方手中凶光一闪,露出一把银亮的短刀,刀尖朝下,陆华亭只能拿手握住刀刃,两相抗衡。
打斗之中,人不能倒。倒了便离死不远了。
群青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边似乎有许多声音。她试图冷静地权衡,但远处的局势已然失控。
这群黑衣的府兵,比那市井泼皮还要凶神恶煞,打砸掀翻了数个摊位,仿佛没看见那几个摊主滚在了地上,不住地央求。
群青颈上青筋浮起,嘴唇抿了又抿,忽地放声:“吹骨哨!”
她的声音凄厉,传得极远。回应她的是更为尖利的哨声,一声,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