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神色惊愕,再行一大?礼:“殿下如此大?恩,群青愿替殿下行走?,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她明白,这次回来,李玹绝不可能?轻易信任她。若她是真的“群青”,拿捏了她在?乎的家人,看到她受牵制的样子,李玹才会放心地用她。
果然?李玹道:“如何证明。”
群青道:“以一月为期,民女?会将尚宫局内南楚细作铲除,自证清白。”
“还有呢?”
“民女?回宫时,听闻圣人如今专宠新妃,韩妃、吕妃风头正盛,宫中传言,圣人有废后?之心,新后?在?韩、吕二妃之间。”
群青抬眼看着李玹,“吕妃从前与燕王府交好,如今却嫌隙暗生,民女?以为有机可乘。与其坐视两位娘娘争斗,倒不如将吕妃娘娘也拉到我们这边来。民女?从前可以劝说韩妃,便有把握争取吕妃。”
李玹望着她不语。
“听闻皇后?娘娘心有不甘,准备找一名女?官教习吕妃规矩,以惩她专宠之过。”
群青说,“民女?从前考取过尚服局女?官之职,可以去吕妃宫中领此差事。一则在?吕妃娘娘面前替殿下美?言;二则,太子妃待民女?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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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民女?不愿引起误解,殿下应该也不愿让我留在?东宫当值吧。”
李玹望着她,忽然?又咳起来,过了好一会,他道:“本宫封你为八品典赞,尚仪局当差,去吕妃宫中。给你阿爷置个宅,请医官诊治,日后?你便先住在?那里吧。”
群青未料李玹这么容易便被她说服,心下一松,叩拜谢恩。余光瞥见李玹似乎比从前苍白消瘦了许多?。
但她也不愿再细思原因。
李玹疲惫地对王镶道:“去领罚吧。”
孟光慎道:“老夫早已告诉过殿下,不能?用太年轻的主将,从前孟观楼尚在?可以商量,如今殿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王镶道:“臣是有错,可叙州那丝绸铺子有问题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不是臣栽了,早晚也会落在?他人手?中成?为把柄。若真为殿下考虑,孟相用人何不小心。”
孟光慎冷冷看着他:“老夫苦心,你是丁点不知。”
“行了。”李玹已听出指桑骂槐之意,一手?按在?眉骨上,喝退众人,“本宫乏了,有什?么事容后?再议。”
待小内侍将厚重的殿门关起来,空荡的明德殿内只剩下熏香从香炉内溢出的窸窣声。寿喜察言观色,忙令小内侍添迷迭香,窗户已经?关到毫无缝隙,却还是阻不住李玹一连串的咳嗽声。
当日下午李玹毫无征兆地发起烧来,在?交替的噩梦中,他无端回到了年少时候。
每年春节,李家才能?从那苦寒的北地迁徙回长安。身为长子,每年由他到桐花台下,奉礼拜会楚国的皇帝和皇储。
冬日寒冷,他的衣袍单薄,一次又一次的跪拜,冻得两膝麻木,无非咬牙忍耐而已。
直到宝安公主出来,李玹才往桐花台上看。
宝安公主尚未出阁,由身边女?使持团扇挡着她的脸。偶有一次,杨芙偷眼越出团扇,对上了他的目光,她以为他也如天下人一般倾慕自己,不禁红了面庞。
杨芙一直以为他看的是她。
以至清净观失贞后?,还考虑过嫁给他。
可是,楚荒帝一道旨意便将李家发配怀远,让他们一家在?苦寒之地艰难度日,他怎么可能?喜欢楚国的公主?痛恨还来不及。
当年桐花台上,那名给宝安公主持扇的女?使,身量挺直,她与公主身高相仿、年岁相仿,烟火照亮她白皙灵秀的脸,她清俊的眉眼倒映着璀璨的星河。
李玹每年在?人群中看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