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而活着。

匣底是一册手札。

待看清是记录陆华亭的手札,群青登时将它投入火盆中。

火一下子跃起,吞噬着纸页,橘色的光,照亮着她发烫的面颊。

群青抱膝坐在地上,仿佛又感受到伤口处的幻痛,脑海中浮现出与陆华亭那段惊心动魄的交锋,鬓边奇异地沁出热汗来。

奇怪的是,经历了宝安公主的背叛,原本对陆华亭多年入骨的恨意,反倒随着立场的崩塌,慢慢如云烟而散。

他不过是尽了他身为谋臣的本分。

但此人也确实是世所罕见的难缠和可怕。

既不复国了,此生不要招惹这个人。躲着他走,人生便少了大半危险与折磨。

打定了主意,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

群青拿起伤药,又从篾框下取出钥匙,扭开北库门,小心地钻进北仓库内。

群青会点数,能不用纸笔便将绸缎的数量记清,颇得章娘子宠信,被指派看管北仓库。她的阁子本是北仓库库管的住所,正因如此,有了独住一间的机会。

群青在堆好的布匹之间弯腰行走,走到一处,搬开靛蓝色布匹,在地上不轻不重地敲了四下,随后吃力地挪开暗砖。

那下面,趴着一个着浅青官服、衣襟染血的男人。

第6章

男人听到声响,马上动弹起来。

“抱歉,今日耽搁了一下。”群青将他拖到了矮窗边,把窗户打开条缝。她知道藏在这狭小黑暗的地方,对寻常人来说也是件难熬的事。

“我要冒犯了。”

“……某也没等很久。”男人沙哑地回道,因感觉到后摆被她撩起,立马闭上嘴,耳廓通红。

刚刚及冠的宫学博士苏润,说话还带着几分南方乡音。换药时布帛粘连伤口,他痛得得咬紧牙关,却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