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随后面无表情地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因为刚才的陌生消息,谢延玉在房间里多耽误了一会,
又因为她的房间和贺兰危的之间,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即使在同一座院落中,却也要七拐八拐地绕一大圈路,所以等她到贺兰危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谢延玉进屋的时候,贺兰危正在看卷宗。
他似乎没注意到她进门的动静,所以没抬头看她。
直到她往他这边走了两步,他翻书的动作才顿了顿,然后像是刚察觉到她来了一样,抬起眼看她。
她一路疾走过来,呼吸还没平复下来,有点急促,连带着胸腔也在轻轻起伏。
原本苍白的皮肤也因此有些薄红,
耳廓,脸颊,脖颈,锁骨。
贺兰危视线顿了下,随后又挪开,淡淡问她:“怎么过来了?”
谢延玉实话实说:“我来找公子。”
贺兰危闻言,慢条斯理问:“是么。来找我做什么?”
他好像突然又正常起来了,
语气和平时一样,温和而散漫,问这话也像是随意一问。
他从前也经常会这样,旁人和他说话,他就漫不经心地接一两句,漫不经心地问一两句,但都是随意一问,其实他并不在意答案,别人即使回答他了,他也未必会认真听。
然而谢延玉此时却不敢真的当他是随口一问。
他最近经常就是前一秒还温和正常,下一秒听见不想听的话,就突然失控,像是想拉着她一起去死一样。
她来找他的确有目的,她想问他和谢承谨准备如何对付怨鬼,顺便找机会走一走剧情,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问的,
但眼下她还是斟酌了一下,因为知道他的温和只是一层皮,这层皮下面藏着危险和恶劣的血肉,所以她并没有将话如实说出来。
她选了个挑不出错的说法,
语气温顺,柔和,一如既往:“只是想离公子近一些,所以才来找公子。”
这话一落,
贺兰危盯住了她。
他脸上多了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她不真诚,但没有开口揭穿,也没有发疯,只是盯着她,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在分析她话的可信度,那双漂亮却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看得她有点毛骨悚然了。
谢延玉顶着他的目光,浑身都紧绷起来,
她隐约觉得他此刻像是发疯的前兆,但又觉得和以往发疯前有所不同,
正想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
然而下一秒,
就听见他又开口了,声音有点发凉,不如刚才温和:“想离我近一些?”
谢延玉硬着头皮应道:“是。”
贺兰危不咸不淡问:“你既想离我近一些,为何到了我房中,反倒站得这样远?”
谢延玉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她感到有些古怪,他此刻是否有些太过咬文嚼字了,她说想离他近一些,所以来找他,意思就是想见到他,并不是说见到了他还要贴近他。
她有些想反驳,
然而仔细一想,又没什么反驳的必要,
她只是不喜欢他话中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但不想因此与他起什么冲突,更何况她原本就想和他亲密些,此时离得近一些,说不定也方便她和他有些亲密的举动,能推进一点剧情。
于是她还是走上前去,靠近了他。
书桌前也就只有一把椅子,他坐在椅子上,姿态散漫,但仪态漂亮矜贵,
谢延玉却只能站在旁边,感觉很局促,
尤其是察觉到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