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玉花了好几天,学会了明心符的画法,然后去找了一趟谢承谨。

但刚到他院子门口,就被他的侍从们拦住了。

侍从们道:“公子体内的余毒反噬了,这两天卧病,不见人。”

这话落下,

谢延玉顿了顿。

她算了下日子,才发现,这段日子,谢承谨体内的余毒确实该反噬了。

她能进谢家,就是因为谢承谨体内余毒清不出去,每半月左右反噬一次,需要她的血来缓解,也因此,她每半月左右就需要割开手腕,给他供一次血;有她的血,谢承谨大约一天就能恢复,但倘若没有她的血,他硬生生熬着,则需要三到五天才能恢复,期间格外痛苦,甚至会痛苦到神智不清的程度。

但若换做以前,谢承谨余毒一反噬,就会有人来通知她,找她取血了。

这次却很奇怪。

于是她问侍从:“反噬多久了?”

侍从回答道:“有两三天了。”

两三天了,却根本没人来找她,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他余毒反噬了。

谢延玉对此感到疑惑:“这些天,兄长就硬捱着吗?”

侍从道:“是的。”

谢承谨前几天授意他们,不让他们去找谢延玉取血,若谢家其他几位主子去找谢延玉取血,也叫他们拦了下来,却并没有说明这样做的理由。

侍从们起初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别的办法,能帮他捱过这段毒发的时期,

然而谁也没想到,

他并没有找到别的办法,也不取谢延玉的血,这次反噬,竟直接把自己关起来,准备硬捱过去。

侍从们对此也很是疑惑,

但他们从不多话,不会多问谢承谨,如今面对谢延玉,也不准备多说什么,只又补了句:“所以公子这几日状态很差,几乎都昏迷着无法见人,小姐回吧。”

谢延玉也不知道谢承谨是怎么想的。

但这样其实也是好事,因为她也并不想放血给他,因此她也不准备多探究这件事。

但她确实很需要拿举荐书,于是又问侍从:“我只是想来拿上清仙宫的举荐书,并不需要和兄长说话交流,也不会打扰他,可否通融我进去?”

几个侍从闻言,有些犹豫。

谢延玉又道:“很快。”

谢承谨吩咐过不见人,按理说,侍从们是不该把任何人放进院子里的。

但侍从们对谢承谨是有些主仆情分在的。

看着他在里面硬捱,侍从们也是真的希望他能感觉好一些。

因此,看着谢延玉,他们也有些踌蹰。

一边是谢承谨吩咐过不让放人进去,一边却又觉得,把谢延玉放进去,谢承谨若醒着,若看见她,兴许会改变主意取她的血。

谢延玉在院子外站了一会。

也不知道那些侍从们究竟是犹豫了些什么,安静片刻后,就放她进去了。

举荐书这种东西,应该会被放在书房。

于是进了院子后,谢延玉直奔书房,毫无意外地,她在书房门口的桌子上找到了举荐书。

因为会画明心符,所以她轻而易举就拿到了举荐书。

拿完东西,她准备离开。

然而也就是这时,她听见书房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推开门,

就看见谢承谨出现在门口。

他像是刚过来,这时候,正是要推门进来的姿势,

因为反噬,他看起来有些病容,也不如平日里那样一丝不苟,这时候只披了件长袍,长袍里空空的,露出一点漂亮的肌理线条,像冷硬的冰化了一些,懒散,脆弱,不够端庄,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