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上午还对她避之不及,车都要分开乘,这时候却垂下眼睫,不着痕迹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又捏住她的手腕,用灵力查看她身体状况。

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动作也看不出有多急迫,

但不对。

谢承谨对谢延玉的态度不对。

上一世,谢承谨对谢延玉毫无亲情感情可言,即使做过继兄妹,但在谢承谨眼中,谢延玉和周围任何一株花草都没区别,她投奔妖界,人族妖族开战后,谢承谨对她和其他妖族一视同仁,对她一点也没留手。

但现在

沈琅看着谢承谨,对这人的警惕终于冲上峰值,眼睛甚至都有一瞬变成了蛇的竖瞳,他想对谢承谨动手,然而很快又将这念头按了下去,他还需要借这个侍卫身份来留在谢延玉身边。

于是他又垂下眼,安分认错:“属下办事不力。”

谢承谨没出声。

他注意力放在谢延玉身上,也根本没注意到沈琅瞳孔的变化,先用灵力在谢延玉体内走了一圈,发现她身体并无大碍后,堵在心口的那团火气才散去一些,让他有精力能注意到其他事情。

也就是这时候,他后知后觉发觉自己指尖按在她皮肤上,在触碰她。

于是窝在心口那股火好像换了个地方继续烧。

他指尖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痉挛了下。

随后他冷着脸,若无其事将手收了回来,原本想从那侍从怀里把谢延玉接过来,自己把她抱回车上,这时候这念头也被按下了,他只是问:“怎么回事。”

沈琅一副为难的样子,

半晌后,却还是低低出声:“属下陪小姐找玉佩的时候,小姐收到了贺兰公子的讯息。”

这话一落,

谢承谨脸上表情更冷了。

沈琅看见他表情,又垂下眼,无声弯弯唇,把所有过错往贺兰危身上一推,半真半假道:“贺兰公子在妖界封印的大阵处,说要小姐过去找他,可能是因为贺兰公子身份太高了吧,小姐不好拒绝,一番犹豫后还是准备过去。”

“但小姐修为有限,大阵里有毒瘴,”他露出无奈的表情:“属下也不能看着小姐往毒瘴里走,但也劝不住她,于是只能用了点灵力,让小姐暂时昏迷一会,然后把小姐带回来了。”

“没让她和贺兰危见面?”

“虽说是不想小姐中毒,但属下此举也确实阻拦了他们见面,是做错了吗?”

沈琅平和地反问了一句,表情很坦然,像在认真询问。

谢承谨没有立刻回应。

其实他已有意放宽对谢延玉的管束,毕竟她自己都已说过不喜欢贺兰危,甚至拒绝了和贺兰危成亲的提议,既如此,想来她也不会再做出往日那些举动,例如给贺兰危下/药,又或是想方设法爬贺兰危的床。

没了败坏家风的风险,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他都没理由再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盯着她,更不该刻意阻挠她和贺兰危正常见面。

眼下这侍从问他是不是做错了,

谢承谨面无表情,看了他两眼。

但过了半晌,他说:“你做得对。”

沈琅闻言,虽恨不得把谢承谨给撕了,但脸上却笑起来:“公子日理万机,回谢府后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无法时时看顾小姐,既吩咐了属下照看她,往后是否也要属下跟着小姐,继续这样照看她?”

“属下不会让奇怪的人接近她,也会时常向公子禀报小姐的近况的。”

谢延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客栈里。

应该是她之前晕倒了,然后被那侍卫带出来,又被带回了客栈。

她缓了缓,然后撑起身子,直接从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