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这人提着剑的手不动了。

系统也恢复了安静。

于是她头一歪,又继续昏迷了。

沈琅看着她,她连昏过去了都要醒来说这么一句话。

他脸上表情有片刻的空白,眼眶却红了一圈。

他手用力到发抖,指骨泛白,

剑握在手里,分明要捅贺兰危,他却觉得自己像被捅了一剑,正中心口,连呼吸口气心口都在钝痛,

喉咙口像卡了刀片,尖锐的情绪往胸口冲。

沈琅想要不管不顾直接捅死贺兰危,但又做不到悖逆她的话;

想把她抓起来质问,杀李珣她不让,杀贺兰危她也不让,他们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她非要留着他们,却不愿意多看看他?但看见她的脸,质问的话就全卡住了,哪怕她昏迷着听不见声音,他也说不出重话。

那股情绪无法纾解,他烦得眼睛发红,扔了剑又狠狠踹了贺兰危一脚,最后两只手抱紧谢延玉,垂下头把脑袋埋在她脖颈间。

半晌后,

他发出很轻的一声呜咽。

沈琅最后还是没杀贺兰危。

他把贺兰危扔在原地,然后红着眼眶,抱着谢延玉走了。

但临了要出阵法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视线落在阵眼处。

因为贺兰危的咒印碎了,所以那阵眼并没有完全补好,仍旧吸收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灵力,而阵眼上方,仍旧悬浮着一团灵力球,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里面灵力汹涌。

沈琅是妖尊,他自然不准备补这阵眼。

他巴不得这阵法彻底崩坏,妖界的封印就此解开,妖界入口那结界直接消失。

但他站了半晌,最终还是抬手,用了些灵力,注入阵眼处

一个阵眼而已。

他能弄裂一次,就能弄裂第二次。

但是那团灵力球,谢延玉应该会想要,要补好阵眼后才能取过来。

她很喜欢这种切实的,能抓得住的东西。

比如钱财法器,比如他的护心鳞,这团灵力球也不外如是。

前世今生都是这样,这是她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沈琅花了一些时间,才将阵眼修补好。

下一秒,那团灵力球周围的浮光突然散去,变成一颗普通珍珠的模样,小小的,圆润莹白。

它不再悬浮在阵眼上方,而是突然往下坠落,像是随时要摔碎。

沈琅眼疾手快,用灵力接住它,隔空把它取过来,

他将它捏在手里端详片刻,

然后他把它塞进了谢延玉袖袋里,和她刚找到的那玉佩放在了一起。

另一边。

城郊客栈里。

李珣跽坐在案前,安静地运功疗伤,

他不常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平日里闲着的时候一定是要用鞭子抽几个妖魔玩玩的,也就是之前见了那瞎子一面,差点被折腾得爆体而亡,就算现在灵力平复了,体内仍旧有伤,还需要调息疗伤。

这时候,

突然有个手下敲门,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那手下推门走进来,小心翼翼走到李珣身边:“主人。”

李珣掀起眼皮:“嗯?”

李珣脾气非常不好,乖戾,残暴,但他又有点喜怒无常的,有时候和人说笑着,下一秒就提起鞭子把人抽一顿,有时候阴沉着脸色,看起来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把旁人吓得瑟瑟发抖,但下一秒却又会突然笑起来,说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手下们摸不透他的脾性,都有些畏惧他,

尤其是这两日,见了那瞎子以后,李珣脸色一直都很阴沉,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