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客栈,撇开谢承谨,然后直接敲开了贺兰危的门。

但很奇怪。

分明是最初是他发讯息给她,叫她来找他。

但等她真的来找他了,他又不说话了,坐在桌前忙自己的事。

谢延玉等了一会,一直没等到他主动开口说话。

于是她主动问:“公子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贺兰危终于看了她一眼。

她带着明心符,虽然还蒙着眼,但也能“看见”周围的环境,所以不像之前看不见时那样有点局促不安,那个时候她来找他要明心符,就坐在这,拐弯抹角的,也没见她嫌浪费时间。

反倒是现在。

他不咸不淡问她:“你急着走?”

他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就这样反问她一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延玉从他话里感觉到一点阴阳怪气的控诉味。

她觉得他大概是想让她否认,

但她确实有点急,于是还是和他道:“是有些。”

“你急什么?”

谢延玉真诚道:“此行和谢承谨一起过来,他怕我毁坏家风,盯我盯得很紧。”

她只是支开了谢承谨一会,以谢承谨盯着她的力度,他回来了要是她还和贺兰危在一起,谢承谨能真的把她关起来,这人现在到底也算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还是很忌惮的。

“在您这太久,我怕他发现不对劲,然后罚我。”

所以她来找贺兰危,都鬼鬼祟祟的。

像偷/情。

贺兰危心里蓦地腾起一股郁气,他有些厌烦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显得他像多见不得光一样,反倒是谢承谨,堂堂正正地盯着她管着她,不就是仗着有个继兄的身份,名正言顺吗?

他看了她一眼,原本要说什么,

但话到嘴边,又冷笑一声,咽了回去。

当初他和她说过,可以和她成婚,就一次机会,是她自己拒绝了,他还不至于打自己的脸,再和她提第二次。

但说到底。

谢承谨循规蹈矩,看不得谢家人行为出格,

她和他名不正言不顺,她见了谢承谨和耗子见了猫一样,这段时间又在谢承谨眼皮子底下,她找他的频率少,未必就是想和他疏远,大抵是怕挨罚罢了。

贺兰危给她找了合适的理由,没再挑她的刺,

他垂下眼,继续忙自己的事,刚才那块明心符玉符最终还是没扔,他做完最后的步骤,然后抬手,把东西丢给她:“用这个。”

谢延玉抬手去接:“明心符?”

她还真是有点惊讶了:“公子叫我过来,是为了给我这个?”

贺兰危没回答:“你身上那个,扔了。”

明心符到底也是贺兰家的符术。

所以比起那妖物,贺兰危对明心符的了解更深,做出来的明心符效用自然也更强。

他让谢延玉用他的,谢延玉也不会在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上忤逆他,她依言扔掉了妖物给她的,换上了他给的。

换完后,

贺兰危没有再搭理她,又开始处理他自己的事情。

谢延玉看着他,却隐约感觉到他好像有些变化。

他最近好像变得宽容了,说宽容也不贴切,她只是偶尔能感觉出,他行为间有点退让的意味,但这种感觉若有若无,不明显,即使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些苗头,但仍旧分不清是不是错觉。

可是退让这种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倘若能退让一点,就能退让更多,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谢延玉有心试探,安静片刻,然后又出声:“公子。”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