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的客栈走廊上,

李珣停下脚步,垂眼看向手中的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原本直直地指着前方,眼看着就快要找到玉牌了,只差临门一脚,现在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开始乱转,突然就感应不到玉牌的具体位置了。

李珣见状,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身侧的几个手下也惊愕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很难理解吗?”李珣无所谓道:“那个人不太想把玉牌给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直接按住了罗盘上的指针。

罗盘到底也是个高等法器,指针是由玄铁锻造的,锋利得和刀锋似的,没那么容易被按住,

但李珣偏要按住它,不仅按住了,还用了点力气,直接掰动指针,强令它指向了刚才所指的位置。

因为强掰指针,他手指被划破,出了点血,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转过头和手下们道:“刚才指针指的地方,就这么几间房,一二三四,四间。”

他微笑问:“你们说,东西在哪间房里?”

这话一落。

手下们却唯唯诺诺,没一个人敢回答。

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位主人行事作风有多像一条疯狗,即便李珣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挺正常,但掰罗盘指针这种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谁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直接把前面几间房门都踹开,挨个进去找玉牌。

见他们沉默不语,

李珣像是觉得无趣了一般,嗤笑了声,松开了按着指针的手:“行了,今天不踹门,看你们吓的。”

手下们是真的害怕,

李珣不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害怕,李珣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更害怕。

见他这样,有人犹豫着问:“主人,那人分明是故意藏起玉牌,不想让您感应到它。您为何不挨个踹门,找到那个人,直接把玉牌抢过来?”

李珣捻捻指尖血迹,漫声埋汰他:“直接抢么。多无趣啊你。”

他直接把罗盘抛给这人,然后转身下楼:“走了,多开几间房,这几天就住在这,我看看这人能藏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

谢延玉听着脚步声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就等着谢承谨离开,然后她去捡玉牌了。

知道直接让谢承谨走没用,于是谢延玉干脆无视了他,准备直接睡觉,毕竟他在这里,应该也就是抓到好几次她去找贺兰危,所以才亲自来盯着她,她睡着后,他应该自己就走了。

更何况,

他明天清晨还要和贺兰危一起去看妖界的封印,

她睡一觉,睡醒了,他肯定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屋子里没什么声音,

谢延玉合衣躺上床,就只能听见谢承谨偶尔翻书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催眠,没过多久,谢延玉就又睡了过去。

谢承谨坐在桌前,书摊在面前,但他基本没在看书了,

从她躺到床上,他就在看她,原本是想看看她又要干什么,结果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

她睡着后却并不安稳,一直在翻身踢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谢承谨很难得地感到了一点意外,平日里那么安静的人,什么都是暗戳戳的,怎么睡觉能睡得这么闹腾。

他视线扫过去,

看见被子都几乎要被她踢到地上去了,裙摆揉皱,露出一截脚踝。

脚踝上肿胀的淤伤已经好了很多,是他之前亲手给她上的药,带了点惩罚她的意思,动作用了些力气,因为她挣扎,所以偶尔会触碰到她没伤的地方,因为她皮肤太苍白,他按一下,就会留下浅浅的指痕。

他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