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盯着水幕,和谢承谨视线相交的瞬间,他陡然生出一股暴怒,浑身血液好像都在轰鸣,气血翻涌,他连眼睛都在刺痛,琥珀色的温柔眼爬上血丝,
也就是这时,
谢承谨手指微动,面无表情地把护心鳞碾成齑粉。
水幕上的画面瞬间消失,
那一缕神魂也同时被驱离,回到自己身体里,沈琅受到反噬,一口血吐出来。
他胸腔起伏着,死死盯着已经不再有画面的水幕,表情扭曲怨毒,眼睛胀痛,竟然流下一滴血泪。
然而过了一会,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声,
脸上怨毒的表情随之消失不见,变回了平时温慈漂亮的模样,像柔和的春水一样,只不过他半边脸上都是湿润的血,眼角,唇角都是,仍让他显得有些疯魔。
他垂下眼,看向自己的腿。
就在刚才,他疗伤疗得差不多了,修为已经恢复大半,已经可以收起蛇尾了。
他这样已经可以去见她了,不会吓到她,会给她留个好印象。
他现在就离开妖界,找去她身边,永远不和她分开,她要什么他都给她,他会跪在地上把一切都捧给她,然后把那些不知廉耻的贱男人,一个个挫骨扬灰。
想到谢延玉,他眼神又柔软下来,
半晌后,他抬手,用指尖轻轻拭去脸上的血迹,
然后他起心动念,又一次用灵力砸向妖界入口的结界。
原本已有些松动的封印,这一刻遭到重击,被撼动得又松了些,直接裂开了条微小裂隙。
与此同时,
妖界封印突然被撼动,连带着封印周围的几个阵法一起被波及,
天都是谢家辖域,封印处几个阵法不少都有谢承谨参与排布,这时候他因此受到反噬,胸口一阵剧痛,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
他闷咳一声,
面无表情地压下了喉口的血腥味,
但饶是如此,他面色仍旧苍白许多,反噬的感觉像是钝刀在不停凌迟他。
谢延玉看不见他的脸色,听见他闷咳了一声,还有点莫名其妙,
她偏了偏头:“兄长。”
谢承谨低低嗯了声。
刚才毁了那妖物的护心鳞,他一只手还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坐在桌子上,以防她坐不稳摔下去,此时应声时,他声音难得有点沙哑,额角上青筋有些明显,或许是因为在压制着体内的反噬:“怎么?”
谢延玉听出他声音的异样,
她想到他刚才闷咳,心里有些猜测,大约是刚才他和那妖物对上了,受了点伤。
不过她不太关心这个,所以也不准备开口关心他。
感受到他手掌还不轻不重按在腰侧,虽然掌心没有再用灵力,但那处的感官还是被无限放大,她仿佛能感觉到他掌心血管跳动泵血,细微的,一下一下的,隔着衣衫贴着她的皮肤。
这种感觉很古怪,
令她把背脊都绷紧,她不自在地问:“已经将那妖物神魂所附的东西毁去了吗?”
意思是,
如果已经毁去了,事情都做完了,就可以松手了。
但她说话一直这样懂分寸,有点拐弯抹角,很少直白把自己需求说出口。
谢承谨没有立刻回答她。
他看了她一眼,视线掠过她白得晃眼的锁骨,突然又看见上面的那粒小痣,她皮肤苍白得像宣纸一样,小痣在上面,像熟宣上不小心落了一滴墨点,有点碍眼,让人生出一点烦躁,想用指腹把它用力蹭掉。
半晌,
他抬起手,指尖落在她锁骨,
然而他只是屈指捏住了她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