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被他盘问,也不可能告诉他实话,于是随便编了句漂亮话:“因为您是我兄长。帮兄长疗伤,难道不是我该做的吗?”

谢承谨看着她:“是么?”

谢延玉看不见,

但她对视线极为敏感,即便此刻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于是她露出个温顺的笑意:“自然,我骗兄长做什么?”

她说完这话,

谢承谨安静了片刻。

谢延玉等了一会,长久没听见他再说话,还以为这个话题过去了。她指尖还在滴血,想了想,准备再问一遍他的伤有没有好一点,毕竟她还指望他疗好伤快点带她上去。

然而还不等她出声,

她突然听见谢承谨笑了一声。

这笑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虽然是很短促的一声,但放在他身上已经足够令人意外,因为他生性冷漠,常年都是一副毫无情绪的样子,寡言,更少笑,至少谢延玉从来没见过他笑。

她甚至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身上的冷感是否会消减,还是仍旧和一块冰一样?

这念头从心头一闪而过,

不过她对此并不怎么关注,所以没有细想,

眼下她更多的感觉是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了,他太反常,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本能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也就是这时,

她又听见他说话了。

他语气里没有笑意,直白道:“我以为,你会想杀我。”

这话一落,

谢延玉反应慢了半拍,

她消化了一下他的话,然后耳旁才像后知后觉地炸起了一阵惊雷,以至于她本能地睁开眼,想看看他的表情,以此来分辨他究竟是在诈她,还是在和她陈述这件事。

然而眼睛一睁开,

看见天光,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刺痛,

光将她的泪水都刺/激出来了,她立刻又闭上眼,用手捂着眼睛低声道:“我没有。”

她不知道这次他究竟又是怎么知道她的想法的,

但缓了一会,

她又疑心他是在诈她,

毕竟她从未表露出过对他的杀意。

眼睛里的刺痛已经消散,

她将手从眼睛前拿开,然后和他说:“我若想杀了兄长,刚才看见您在山坡下,我直接走了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跳下来给您喂血呢?”

她说完这话后,

谢承谨却没再说话了。

他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刚才的话,但他又注意到她眼角潮湿。

他刚才看见她睁开眼又闭上眼,发觉她兴许是不能见光,但他对此并不在意,这时候看着她眼角的湿意,也知道这是刚才见光的时候被刺激出的眼泪,他顿了顿,然后安静地将视线挪开。

另一边,

谢延玉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样子,她无法睁眼,眼前一片黑暗,对外界环境的未知让她有些烦躁,有那么一瞬,她将手伸进袖袋里,摸到个攻击型的法器,想着实在不行就和他鱼死网破算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PBFa)br>

就听见谢承谨又说话了

他淡淡“嗯”了声。

她会跳下来,会给他喂血,确实出乎意料,这样的行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对他有杀心。

可他知道她的底色,

是阴暗,是潮湿,她是长在腐败土壤里的暗青色苔藓,

她的想法大多阴暗,尖刻,她嫉妒着他,对他抱有隐秘的恶意,怎么想也不可能主动舍血给他疗伤。

但她的行为却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