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谢承谨,当真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贺兰危视线从头到脚扫过她,有些讥诮地想着,也不知道她咬他手指、扇他耳光的胆子去哪里了,但神色还是不由自主温和了些,出声问她:“伤到了?”

谢延玉摇头:“没有。”

贺兰危好像只是漫不经心一问,

听见她这回答,

他也没什么旁的反应,轻飘飘“嗯”了声。

然后他看向谢承谨,出声帮她掩饰了句:“她怕生,刚才看见你过来,所以躲去屏风后面了。”

说完,

又同谢延玉说:“坐过来。”

贺兰危和谢延玉说完话,然后又继续和谢承谨商量对付怨鬼的计划。

他们并没有再坐在书桌前,而是在一个矮几前相对跽坐,这样的姿态更方便议事,也更方便他们翻看几案上的卷宗和舆图。

谢延玉则听从贺兰危的话,走过去跽坐在了他旁边。

她也不出声,只安安静静地听他们商讨。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眼下,她和贺兰危并肩坐在谢承谨的对面,

因为在谈正事,所以谢承谨说话时,是看着贺兰危的。

但不知为什么,

谢延玉总觉得,谢承谨其实并没有在看贺兰危,而是在看她。

谢延玉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

毕竟她现在还易着容,并且以她对谢承谨的了解,他做正事的时候绝对不会分神去管无关紧要的杂事,他现在在和贺兰危说事情,怎么可能分神来看她呢。

但她对于视线格外敏/感,

不管理智上如何分析,她的本能都在明确地告诉她

谢承谨就是在看着她。

她被看得头皮发麻,甚至怀疑谢承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她甚至想摸摸自己的脸,确认一下易容术还在不在,

但她忍住了。

然而一直被谢承谨看着,她感到有些压抑,

这种感觉就像有一把大刀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

谢延玉十分厌烦这种感觉,更对谢承谨生出一股子火气,因为这个人在用视线压迫她,她忍了又忍,已经有点忍不住想直接出声阴阳怪气,问谢承谨为什么看着她。

倘若换在平时,她真的会这样做。

但眼下,她还想听他们商讨对付怨鬼的计划,研究怎么(BcxI)借机拿到怨鬼内丹,所以她并不想出声打断他们,也不想横生枝节,若为了发泄一时的情绪,错过拿怨鬼内丹的机会,她才应该后悔。

她现在不能离开,又压着一股火气,更是坐如针毡。

又过了半晌,

她没忍住,往贺兰危身后藏了藏。

贺兰危并非没察觉到谢承谨的反常,

谢承谨行事直白,按照他的性子,若是怀疑,他该直接揭穿她,但现在却只是一边谈正事,一边看着她。

但即便察觉到了,贺兰危先前也并无动作,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只是跽坐在原地,继续和谢承谨商谈着对付怨鬼的计划。

因为他有些想知道,谢延玉能忍到什么时候。

而眼下,她靠近他,往他身后躲,

动作间,她身体微微蹭过他,

衣物交迭在一起,能感觉身体若有若无地相贴。

谢延玉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没觉察到他们的距离已经这么相近。

但贺兰危却注意到了。

他顿了顿,终于停下了和谢承谨的对话,

然后他看向谢延玉。

他想起长在墙头的蒲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