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 又冷若冰霜。
“不要碰我。”
他挽留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低喃一句“晚晚”。
她的回应是平静摘掉戴在指间的戒指,然后是手腕的镯子, 和他有关的东西一一褪去,毫不留情摔落在地上,几个弹跳后不知滚落到哪个角落里。
最后是从包里拿出那串当初在港城集市买的珠贝手链, 廉价到已经忘记具体价格,总之不会超过三位数。
裴泽州故作镇定的眼眸也在这一刻彻底失态, 僵在空中的手重新向前企图挽留。
南晚吟始终淡漠无情看着他, 在他手指向前的同时用力扯断串联的珠线,珠串崩断一地, 像溅落的水珠四散。
她说, “都还给你,过去就当我自不量力, 今后我们再无瓜葛。”
“如果你还有愧疚, 我只请求你一件事,我和汪越之间的恩怨, 你高抬贵手不要再干涉。”
裴泽州被她的话语刺激到, 眼眶愠红质问,“你为了闻悦要对我做到这种程度?汪家没你想的简单,把汪越送进牢里他们势必狗急跳墙, 于公于私我只能选择牺牲闻悦。”
“那就对你的选择负责!”她眼底讥诮, 冷声回道。
随后起身,毫不留情迈步离开。
身后, 裴泽州膝行一步紧紧攥住她手腕不放,将那支寺院求来的签塞进她手心,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恳求:
“你不是说我以后都是好运气吗,这好运能不能留下你?”
她的视线居高临下,眸底唯余冷寂,“别幼稚了,这东西和刚刚那串珠子没什么区别,掉在地上都不会引人多看一眼,你凭什么觉得我真的在意?”
“裴泽州,你还没认清吗?我对你,从来只有虚情假意,现在戏台散了,你死在这我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何况是一支破竹签。”
她一字一句狠绝无情,裴泽州眼底红透,仍不死心逼问,“那你为什么答应求婚?那些也是虚情假意吗,为我做到这种程度会不会太委屈你?”
“因为你有权有势!唯有踩着你我才能真正融进普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触碰的名利场,答应求婚只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有利可图,没有一丝一毫是出于我爱你,听明白了吗?”
泪水从眼眶滚落,真情假意她已经分辨不清,或许真心有过,也或许只是幻觉,总之到如今一切已经没了意义。
裴泽州喊她名字,克制的情绪尽数脱笼,所有自嘲化成一句,“那为什么不继续欺骗下去,你想要的我不都在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