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果是什么你想过吗?福利院经营不下去,这么多老人和孩子的归宿你来承担吗?”
“南晚吟,你一直是我眼中最听话懂事的孩子,要眼看着我们的家被毁掉吗?”
“况且你不是也没出事,张恒做的是不对,事后我让他给你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有些事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有结果,你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前途光明,未来可期,别为了这点小事把自己搭进去,事情闹大了名声也不会好听。”
半是提醒半是敲打。
南晚吟一句句听着,坚定要揭发事实的眼神越来越暗淡,院长说的对,后果她承担不起,没有人会维护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
她声音干涩喑哑,像是突然失去所有力气,“那……武川呢?”
院长用无所谓的口吻回答她,“他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还爱惹是生非的问题孩子,早晚会因为意气用事把自己送进去,趁着现在还没成年受些教训也好。”
“如果你要我不出面揭露张恒,那就必须答应保下武川,不能让他被警察带走,这是我的底线。”南晚吟黯淡的眼眸里涌起仅有的坚持。
院长权衡片刻,“好,但他仍要在公众面前对张恒道歉,否则不足以平民愤。”
“我觉得这句话很可笑。”南晚吟说。
她对着院长鞠了一躬,转身大步离开。
那一天她裹着被子躲在房间床上拼命想让自己睡着,可没办法,精神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亢奋,外面的闲聊声传进来,在福利院养老的爷爷奶奶们说院长让人押着武川去外面给张恒家人道歉,武川犟着不肯开口,最后是张恒打来电话把家人劝走事情才得以解决。
武川把人打进医院,还态度恶劣不肯道歉,福利院专门举行了一场批评会。武川站在台上一脸桀骜不羁,出院的张恒假模假样当着大家面表示谅解他,所有人都在夸赞张恒有领导风范,指责武川不懂事。
南晚吟坐在人群里始终不敢抬头,台上少年的目光咄咄逼人,她不敢站出来为他作证,他就也一句不为自己辩解,以尖锐带刺的姿态全盘接受那些脏水和误解。
自那以后她和武川再没说过一句话,开学后她开始更努力学习,福利院不是她的避风港,张恒让她无比清晰地明白了不努力将会沦落的下场,她比任何时刻都渴望逃离。
好在学习上的努力是一分付出一分收获,高考结束,她的成绩优异亮眼,身世又足够坎坷,在那一年被当做城市励志人物进行宣传,政府还赞助了大学四年学费。
从平江到京市,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长久僵坐的疲惫和空气憋闷的车厢都抵不上对自由的渴望,南晚吟睁着眼睛看了一天车窗外风景。
乡村的袅袅炊烟,田地里耕种的农民,近处大江大河,远处重山叠嶂,一处处景色匆匆而逝交错在她眼中闪过,最终被城市的高楼大厦取代。
最初京大在她眼里宛若殿堂,是个神圣且文明的国度,这里的男生不像混迹在小县城街头巷尾的混混们粗鄙嘴里谩骂脏话,他们绅士有礼幽默风趣。女孩子们也友善热情,对待第一次见面的舍友都精心准备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