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君”唤女儿,上官安听多了,觉得“兮君”比“嫱”更好听,便也开始唤女儿的小字,这本是常有的事情,自然不值得计较。
霍光与女儿一样,也不好为这样隐晦的事情与上官桀说什么,思忖了一番便撂到一边,又开始为刘病已出狱的事头痛。
自燕王上书请宿卫长安后,经历了两个月的平静,不管是霍光还是金日??都没有料到,会有奏书让愈发平静的天子再次勃然大怒。
这一次,金日??休沐,离天子最近的霍光第一次真正明白了天子的怒火是如何难以承受,当然,承受这份怒火并不是他,而是,呈递奏书的尚书令张安世。
“君觉得这份奏书所言甚善,当呈进?”天子愤怒地质问尚书令,却没有像对待燕王奏书那般掷之于地。
按制,奏书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若觉所言不善,便当摒弃不奏。
虽然规矩如此,但是,张安世素来谨慎,深知天子是独断的性子,除非奏书言辞不敬,他从不敢将奏书摒弃。
这份小心使得他成了天子此时发泄怒火的第一对像。
张安世不敢辩白,只能伏首在天子案前,为自己的失职请罪。
这番姿态让天子想起这位尚书令的谨慎,怒意稍减,但是,握着奏简的手却愈发用力,手背上青筋毕露。
“太子反,长平烈侯不宜陪葬茂陵……李寿可真是思虑周详……怎么不干脆捎上冠军侯?”天子冷笑,“或者……奏请族灭卫氏!”
哐!
那卷奏简狠狠地击在漆几的边缘,编韦断裂,伴着天子冷冽的声音:“朕的陵寝要他来安排吗?”
啪的一声,??侯李寿的奏书终于被天子掷出,狠狠地砸在张安世的头上。
“朕没见过这份奏书!――也不想再听到、见到任何类似的言论!”
“诺!”张安世立即答应。
天子用最决绝的手段压下了这事,也意味着有更多的怒火需要宣泄。
霍光相信,自然会有人为天子找到最合适的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