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已命家丞来在此候命。”
张安世就这么一个兄长,虽然张贺无意大办丧事,但是,张安世总是不想兄长太委屈,因此,早早便做了这个决定,只是没有告诉兄长。
――富平侯的家丞、家吏往各家告讣,与张贺家的奴婢往各家告讣,自然是不一样的。
张彭祖也不是固执的xìng子,听到长兄这样说,便低声应了,让家丞去安排告讣的事情。
张千秋也没有多说什么,见张彭祖应了,便打算回父亲身边守着,刚要转身,又忽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随即便继续转身,走到张安世身边跪下,低声说了几句话。
张安世哭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才勉强好一些,听到长子的话,他不禁愕然抬头,随即便连忙起身,走向北牖。
――刘病已还一直坐在那儿呢
张家的人都知道,这位公子是主人的贵客,与主人也亲近,这会儿,见刘病已失魂落魄,泪流不止的样子,众人看着也是不忍心,自然没有人去惊动他。
张安世与张彭祖等人之前也没有在意,就是张千秋,也是因为告讣之事,才觉得有些不妥,不过,他也拿不准,便直接对父亲说了:“曾孙仍在堂上……”
虽然悲痛,但是,张安世毕竟没有失了理智,一听长子的话,心中便不由咯噔一下,抬头看了一下,便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刘病已是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
张贺闭了眼,十分安详,十分放心……他呢……
――能那样安详地辞世……其实也算是幸事吧……
――张贺的年纪也算是长者了,虽然谈不上喜丧,但是,毕竟也不能算是太让悲伤的事情了。
……
这些,刘病已都明白,陪了张贺两天,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
真的看张贺闭了眼……看着那一缕轻飘飘的纩(注)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刘病已只觉得自己顿时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切都是黑漆漆的,除了张贺的脸……
刘病已不知道自己在想,也想不清楚自己该想什么……
――悲吗?
――痛吗?
虽然他的泪一直没有止住,但是,他很清楚,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痛意……
――这就是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