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寝之中一片沉默。
坐在席上的三人都没有任何表示,左右侍御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但是,他们更没有立场说话。
最后,还是刘弗陵开口。
“大将军见朕,是否奏事?”少帝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漫不经心,似乎想尽快将霍光打发走。
霍光稽首答道:“臣所奏者二。一为匈奴。匈奴降者具言,因乌桓发先单于冢墓,匈奴欲击乌桓,臣与知兵者议,欲遣将往辽东。二为西域,中郎、平乐监介子前使大宛,具言西域情状,再请为使,臣以为可。”
霍光的语气很平静,一派地理所当然,但是,殿上所有人都为之惊讶万分,包括兮君,也包括刘弗陵。
当然,大汉天子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
刘弗陵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漆几,随即却是半晌无语。
霍光不为所动地端坐着,低着头,却挺直了腰。这种姿态看在刘弗陵眼中,完全是充满了对他的蔑视。
“大将军”刘弗陵终究是咽不下心中的不忿。
霍光恭敬地低头:“臣在。”
“君为奏事?”刘弗陵冷冷地质问。
霍光眼都不眨:“正是。”
兮君抿了抿唇,压下心头涌上的笑意。
“将军已决,何必奏朕”刘弗陵愤恨地质问。
霍光抬起头,看着刘弗陵,眼中全是惊诧,随即便再次低下头,十分认真地道:“臣奏上,何谓决之?”
刘弗陵气结,抬手指着霍光,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无赖
――当一个手握大权的人跟你耍起无赖时,你能怎么办?
――除了气得发抖,你根本毫无办法
霍光现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殿上殿下这么多人听着,谁能说什么呢?
――连刘弗陵自己都说不出话了
兮君垂着眼,心中暗暗思忖。
――她的外祖父……似乎……变了……
一直以来,霍光虽然大权在握,临朝秉政,但是,从不曾逾越君臣之分,哪怕是在兮君面前,他都会维持相当的恭敬,哪怕是早有决断了,他会有用奏请来得到名正言顺的诏令……
刘弗陵气急了,顾不上多想,兮君却是一下子就想到了。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胜皆为列侯。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免。
春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