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有律可依的事情,霍光却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
“……大人……”见田千秋一直沉吟不语,徐仁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田千秋恍然回神,看了子婿一眼,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思忖了一会儿,才对徐仁道:“仆可曾问过大将军左右?”
徐仁无奈地叹息:“大将军左右皆不言。”
毕竟受劾,王平也罢,徐仁也罢,都不敢轻忽以对,对霍光左右近臣也多有亲近,就是想打听清楚霍光的想法,然而,霍光本就谨慎,亲信之人也不多,那不多的几个更是守口如瓶,任你如何问,人家都不会答。
田千秋皱了皱眉:“廷尉亦是?”
“亦是”徐仁很肯定。
――正是因此,王平比他更担心。
――担心霍光是恼了他
――毕竟,他还有一个当丞相的妻子,王平却是什么都没有
“既是如此……”田千秋沉吟再三,终是应了下来,“我明日入见大将军。”
――既然从霍光的左右那儿问不出来,就问霍光本人吧
田千秋的决定把女婿吓了一跳:“大人这……这……见大将军……臣……”
――为了他的事情,去问霍光……
徐仁觉得田千秋的作法有些过了。
――虽然他也着急,但是……万一……霍光原本不在意,却被田千秋这般……惹恼呢?
――说到底,他自己也不认为这件事能有多严重。
“大人不需为臣如此。”徐仁连忙劝道,态度十分诚,“若不然,臣受刑就是。”
――总归不是死罪……
田千秋却摇了摇头,眯着眼睛,一言不发,明显是下定了决心。
徐仁有些担心了:“阿翁,大将军已非昔日可比……”
――如今的霍光已经无人可以制擎了
田千秋闭上眼,似乎是思忖了,眉头皱得很紧,但是,过了一会儿,睁开眼,他仍然坚持。
“必须问一问子孟……”田千秋轻语。
于是,当天,田千秋就派人送了信,霍光也回了信,约定明日在宫中见。
见到田千秋,霍光也没有客气,双方坐定,便直言道:“君侯勿为贵婿请。”
田千秋眯着眼,也看不出喜怒,却也直言:“仆却正为此而来。”
霍光微笑:“君侯,此非仆能决之事。”
“哦?”田千秋挑眉,对霍光的说辞十分不以为然。
霍光垂下眼,颇有些漫不经心地对田千秋道“此事须经朝议。”
――托辞
――相当拙劣的托辞
――这种事实明白的劾奏完全可以直接处理
田千秋的脸色难看极了:“仆以为,子心与中孙纵然有过,亦非有心。”
――子心是王平的字,中孙是徐仁的字。
“吾知矣。”霍光点头认可,却仍旧没有松口。
手按着身侧的凭几,霍光若有所思地看着田千秋:“君侯以为御史所劾如何?”
田千秋正要回答,却又想到了什么,不得不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随后看着霍光,极认真地道:“大将军以为迁属何罪?”
――归根结底,此案的关键是桑迁的罪名为何
――是匿反者,还是匿为随者,决定着侯史吴能不能被赦。
――侯史吴只是故吏,非说其与庶人不同,还是牵强的
霍光沉默不语。
田千秋也没有说话。
――有些话是不能挑得太明的。
――当日告天下的诏书中可并没有说桑弘羊之子也是谋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