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议论流言会在民间口耳相传,必是因为其中有大家喜闻乐见的内容……一般也就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私语……可是,如今,显然没有这种情况。
刘病已不由皱眉:“不过,究竟为什么要给我传这个消息?”
他看向杜佗,杜佗也想不通,只能两手一摊,无奈地摇头。
两人瞪圆了眼睛,相视良久,杜佗才陡然想到一件事,一拍脑门,急切地道:“既是禁中的消息,必是禁中之人才知道的……”他深深地皱眉,眼睛一转,却联想了另一件事:“会不会与彭祖告假有关系?”
刘病已跟不上他的思路了,诧异地看着他。
杜佗暗暗思忖了一下,双手握成拳头,互击了一下:“禁中之事能瞒过掖庭令有多少?再说,只看你的反应,也知道,此事必然不止是赎罪而已。张家不会不知道此事吧?”
―张家兄弟二人,一个光禄勋,一个掖庭令,禁中之事,说他们家不知道……着实不可能!
刘病已被他绕昏了,抬手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轻轻点头:“我当日一听到这悄息,便去找了张令……”
杜佗不由对刘病已的敏锐深表赞叹,却见刘病已一脸凝重,轻声道:“我并没有想这么多……”
杜佗不由一愣:“没想这么多,你怎么会去找张令?”
刘病已皱眉:“那个太医监应当是上官家的人!”
杜佗没有怀他的话,而是立即顺着这一点思索了一下,顿时便惊出了一声冷汗。
“冬至时,皇后可是与长公主闹得极不愉快!”刘病已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长公主怎么会一转脸,又让人为上官家的人赎罪?”
杜佗脸色煞白,显然是想明白了:“你是说……上官家与长公主……”
再年少无知,杜佗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的亲信,自家是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这一年,前前后后的事情,他便再漠不关心,也知道那一位的处境如何――若是上官家真的与长公主达成什么协议……
杜佗不由就想起了前次的劾奏事件……
“那么……彭祖告假……”杜佗颤栗着看向刘病已,“不会是张家察觉了什么吧……”
刘病已深以为然。思忖了一会儿,他忽然眯眼,拉住杜佗的手:“你说……张家这样做会不会……是在提醒我们?”
杜佗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盯着刘病已,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当天午后,杜佗与刘病已一脸苍白地向先生告假,史玄与史曾吓了一跳,完全不知所措,还是刘病已反过来安慰他们,说掖庭之中有医有药,不会有事的。
13、有福
末年尾,北风凛冽,道旁屋顶满是积雪与冰棱,刘病相互扶持着,才走出学舍,便立时打了一个寒颤。
“先去哪儿?”
出了复家的门,杜佗才出声询问,音量虽然不高,却已不是之前那般无力气虚的感觉。
―他们之前并未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
――杜佗想回家,刘病已却想进宫。
刘病已没有回,杜佗也没有再追问,两人转过弯,顺着里坊里的直道前行,不时有熟识的居民与两个少年打招呼,见两人脸色不好,一些热心的人还询问着是否需要帮忙。刘病已一直在沉思,只能由杜佗微笑着婉拒诸人的好意。
快走出里坊时,刘病已才定主意,对杜佗道:“还是入宫。”
“病已!”杜佗满地皱眉,“先去我家,看看家君对此事是如何看法,再做决定不好吗?你说过,掖庭令让你等着……”
“谏大夫此时应当不在家吧?”刘病已断他的话,利索地说明理由。
无法反驳――他的父亲此时不在尚书署,便在大将军府,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