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很诚恳地望着霍光,霍光深感欣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刘病已受了鼓励,放开胆子,认真地不喜欢别人因为我是卫太子的孙子便说我应该怎么样怎么样!”
少年帝裔抿紧双唇,盯着霍光认真地宣告。
霍光不由默然。
“大人……你会那样吗?”久久得不到回应,刘病已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开口追问。
“……真是个孩子……”霍光恍然回神,无奈低语。
――前有淮南,现有燕王……
――哪一个刘氏子孙不做君临天下的皇帝梦?
――这个正统嫡裔却说:“我不喜欢!”……
霍光不再追究,毕竟这个结果在眼下并没有什么不好。
“曾孙明日便回掖庭吧!”霍光起身,“便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明白吗?”
这种事情,刘病已当然明白。立即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掖庭令应该教过你。要惜福保重。天寒了,不要这般不爱惜身体。”说着又看了一眼他仍旧滴水的头发。
刘病已不好意思地低头,往后蹭了两步,却又抬头,看着已转身地霍光忽然开口:“大人会杀我吗?”
霍光僵硬地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刘病已没有闪躲,凝神望着他的眼睛。双唇紧抿,十分执着。走到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却是一言不发。最后,他伸手在他的头上用力按了两下,没有说一个字便径自离开。
刘病已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片刻之后,有狱吏进来,抬了一个简陋的铜制三足温炉搁在囚室的窗下,一个年长的狱吏又递了一件干净的布衣给刘病已,似笑非笑地与他说:“曾孙是贵人,要保重才是。”
刘病已拿着衣服,望着炭火正旺的温炉,不由就出了神。
光禄外部地门外,狱丞恭敬地送霍光登车,杜延年是与霍光同乘而来的,此时却想着既然进宫了,要不要去光禄勋寺见见自己的上官,毕竟谏大夫名义上仍是光禄勋之属。
“幼公升车,与我去见子孺。”霍光刚上车便发话,恰好与他所想相合,让杜延年不由一愣,随即便失笑登车。
“大将军准备让曾孙出狱了?”杜延年轻笑。
辇车之上不便多说,霍光只是颌首微笑,并不开口。
待到了光禄勋寺,光禄勋丞匆匆迎出来,听霍光说要见张安世,却是诚惶诚恐地道:“将军去巡检了……”
霍光并不在意,摆手道:“我与谏大夫在此等候,你遣人去寻光禄勋就是了。”
“诺!”
郎卫巡检自有定规,寻人两刻之后,张安世便被属吏寻了回来。
“劳大将军久候。”张安世参礼谢罪。
霍光亲自扶他起身,笑道:“让你不务正业才是真的。”
张安世与杜延年同时笑
笑过之后,三人落座,张安世倾身询问:“大将军可是有事?”说话间也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杜延年一眼。
杜延年很默契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霍光为何忽然兴起,要来光禄勋寺。
“有件事早就想与君等商量,今日正好幼公也在。便不想再择日了。”霍光坐在主位,扶着漆几光滑的边缘,沉吟着,斟酌着用辞,慢慢言道。
见他如此郑重,张安世与杜延年也不敢懈怠,专心致志地听他说话。
“复中翁精于《诗》、《书》,的确是良师,但是,其纳生却是不拘一格。门下良莠不齐,我着实有些担心。”霍光说得很慢,目光更是一直放在两个亲信知交身上,显然是在关注他们两人的反应。
张安世有些明白霍光的打算了,杜延年却依然处于懵懂状态,毕竟,张安世与霍光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