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子有可能软化,长公主连忙再接再厉:“皇后毕竟什么都不知道!”
刘弗陵缓缓起身,示意黄门传辇,自己则慢慢步出幄帐,殿内诸人伏,长公主也不例外,于是,当天子所着的纯黑衣摆经过眼前时,她听到少年无奈地低语:“她什么都不知道……谁又什么都知道呢?”――
年幼的皇后无辜,谁又不无辜呢?――
她若不姓上官,若不是霍光的外孙女……
迎着刺目的烈日,年少的天子仰起头,闭上隐隐刺痛的双眼――
她不能为年仅五岁的幼弟服丧,他又何曾能为宠姬与未出世的孩子服丧?――
无服之殇……(注)――
她有人安慰……他呢?――
谁还记得他的悲伤?
注:《仪礼.丧服》:“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中殇,十一至八岁为下殇,不满八岁以下,皆为无服之殇。”当然,天子更不可能为妃嫔服丧。
(不确定各位是否看到我昨天的道歉声明了是有朋友误定了昨天布的《7、丁外人的机会》,可以与我联系,虽然损失不大,不过,的确是易楚造成的,我们商量看看,有没有好的补偿办法次向订阅错章的朋友表示歉意,希望各位能原谅!)
2、没有人要你们听命外戚
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想起来只有温暖的感觉,于是,也就更加悲伤,尤其是这个时候,兮君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阿母!阿母!……”――
如果母亲还在,一定不会生这样的事情!
兮君把自己缩在锦被中,无声地落泪,仍然不愿意接受弟弟逝去的事实。$$――
她曾经整夜整夜地陪着病重的弟弟……每一次,他都病得那么重……可是,他怎么会……“死”呢!――
安阳侯夫人前一次晋见时还说,下次请谒时将他也带上……――
怎么会……
寝台外,中宫侍御跪伏满地,却无人敢出声,直到大长秋略显惶然的声音响起:“皇帝见皇后。”
诸侍御都是一愣,随即同时起身,各司其职。
倚华在寝台旁低声劝解:“中宫,陛下前来,你不能失礼。”
年幼的皇后始终没有动静,就在倚华想强行拉开皇后蒙头的锦被时,她听到皇后嘶哑的声音:“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长御代我致上,妾不敢以悲病之态见帝!”
倚华一愣,却没有再坚持:“……诺……”
被长御阻在寝殿外地天子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同车而来地长公主。
鄂邑长公主深深地皱眉:“什么乱七八糟地东西?皇后才多大?让开!”
倚华低着头。没有回答。也没有让道。
“长御!”鄂邑长公主低声喝斥。
“中宫有诏。”倚华平静地陈述。微微倾身垂。
鄂邑长公主地脸色立变。不由转头看向皇帝。却见一身玄衣地天子已淡漠转身。
“陛下!”
“皇姊,让皇后独处一些时日吧!”
少年天子停了一步,对出声呼唤自己的皇姊平静地说了一句――
他知道,悲伤至深之时,是无人可以安慰的。
那一日。周阳氏的死讯传来,他方寸大乱,金氏兄弟拼死拦住他,三个人在骀荡宫中大打出手,最后,他精疲力竭,再难支撑。
“陛下,周阳氏只是八子。”
“陛下。她已经死了,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他知道金氏兄弟说得都对。可是……――
那个温婉动人的女子怀着他的孩子!
他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丹朱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