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一点神情。当然。从卫尉寺接到消息。一直到赶到这里。他地脑袋里根本就是一团浆糊。脸上地神色除了僵硬还是僵硬。根本就没有一点变化!
如今。眼看宫门前聚集地人越来越多。田广明地心反而安定下来――事情越大。越不需要他决断。
心神稍定。他才想起好好打量北阙前地这个“卫太子”――
玄冠、布衣、素裳。一身装束与普通士庶无异。然而。众目睽睽之下。此人卓然而立。一身风尘却难掩儒雅脱俗地神韵。周身不见一丝忐忑。
田广明心里不由有些吃不准了。
将近午时,这个男子乘黄犊车诣北阙,开口第一句话便把卫士震住了:“我乃先帝太子。”
据说,当时北阙前一片寂静,最后是一个年轻地卫士呆呆的一句话才让当值的卫侯回过神来,那个十岁的卫士愣愣地道:“你叫先帝太子?”
这个问题让周围所有人都有昏倒的冲动,不过,当值的卫侯却警醒过来,立刻派人上报,同时将正在轮休的卫士全部调出,将这名男子与周围所有人隔离开,同时严令卫士不得与之交谈。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地只能等待。
当然,田广明能做的也不比属下地这个卫侯多。到了北阙,除了调来更多的卫士之外,他也只能等待。
不过半个时辰,北阙周围已经聚满了数万人,田广明与诸卫士都越来越紧张。
先帝用法甚严,官吏案治自然以刻深为要,定罪量刑皆从严从重,太子刘据却素来宽厚,每次决事必会有所平反,自然深得民心,否则,征和二年,他也不能仅凭那些临时凑出的乌合之众在长安城中与大军血战五日――
民心、民力,平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一旦到可用之际,却是无坚不摧――
昔日一扫的大秦不正是在这种可怕的力量下被毁灭得干干净净吗?
想到这儿,田广明只觉得自己背后冷汗淋漓,手心更是一片湿腻,连剑柄都握不稳了。
“将军,你看!”那个卫侯比田广明更紧张,几乎就要颤抖,却忽然凑到卫尉身边,轻声提醒。
田广明抬眼,随着对方悄悄示意的方向望去,心里顿时一松――
远处靠近武库的位置上,寒光凛冽,朱牟重重,显然是重兵集结,以备不测。
悄悄呶了呶嘴,田广明声动唇不动地吩咐属下:“万一情况不对。让大伙儿立刻撤进宫门。”
“诺!”在他身边的几个人轻声答应,随即将话悄悄交待下去。
于是,不着痕迹地,卫士们巡防的范围越来越靠近宫门――
谁也不想无谓地送命,不是吗?
抬头看了一眼宫墙之上,越来越多地官吏,田广明不禁皱眉――
大将军至今未到。
“怎么不见大将军?”
宫墙之上,上官桀皱眉开口。询问地对像自然是颁诏地御史大夫桑弘羊。
桑弘羊两手一摊:“陛下诏使公、卿、将军、中二千石杂识视,未言诏大将军。再说,大将军今日休沐,左将军不知道吗?”――
大将军位在丞相之上,自然不在“公、卿、将军、中二千石”之列。
上官桀轻笑:“若要识视此人是否卫太子,自然是非大将军不可。”
桑弘羊是计算举国收支地人物,十三岁即蒙先帝青眼,那般聪明。岂会听不出上官桀的意思?因此,他也笑,云淡风轻地抬眼望向天边不断流动地浮云:“是啊……陛下为什么不诏大将军?”
“主上为何不诏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