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渍,手法娴熟,“洗衣机我不用,因为他们连臭袜子内裤都放里头一块绞,谁看了还能洗的下去啊。”

“我能。”反正谁也没比谁干净到哪儿去。

“你那样会得性病,梅毒听过没?”

“你怎么不说尖锐湿疣呢?”

彭小满在水池边笑,听李鸢在隔间里说话,声音会有轻轻的反响,震动着光线下浮游的尘屑。

彭小满其实不是在抱怨,更不是在诉苦,只是当下,想到了那么一件遗落在记忆里的琐细小事儿,就和李鸢说了。

“……哎,我突然想起来我高一下册的时候,也被人搞过一身的墨水,白衣服,他那个还是他妹的红墨,弄了我一背,我也不知道,是大课间的时候才有人告诉我的,结果已经全晕开了,看着就跟我被谁从背后砍了两刀似的,回头率爆炸。”

李鸢在隔间里面乐,乐完又咳了两声,“是拿你后背打草稿了么?”

“那他倒不敢。”彭小满把洇上墨渍的布料铺平在掌心,颜色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能看清一团淡蓝的痕迹,“他是在我后面甩笔甩的。”

“cs挺厉害吧,甩那么准?”

“他本来就是故意瞄准我甩的。”

李鸢听了就没说话。

彭小满过会儿又觉得说的不对,补充:“应该说他甩第一下的时候应该不是故意的,后面几下,可能就是故意的。”

李鸢过了许久才问他。

“因为你长得挺好看?”

彭小满呛了一口,过后咯咯直乐,立即点头,“对,真聪明,因为我长得好看。”

李鸢把烟头丢进了坐便器,推开隔间的门,看见彭小满投在墙壁上的侧影,几乎只有他的一半儿。

那晚,高三撕了将近几百斤的学案教辅,在教学楼下的小广场上,瑞雪一般铺满了厚厚的白洁一层。到最后全撕嗨了,其阵势堪比起义造反,黑板擦洗脸盆笤帚簸箕小水桶,噼里啪啦全趁乱扔楼下了。不过乐极生悲,高三四班一男生,扔下去的个破铁盆忒不开眼,咣当砸凹了一女老师的黑色小奥迪。

调监控,该谁谁,考上清华北大也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