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发梢鬓角湿漉漉的,内双哭成了外双,眼睛红肿成了桃儿,愣愣的,特木。一开腔,是口沙哑不堪的烟酒嗓:“走了。”
你这会儿唱阿黛尔铁定行,李鸢把这句意在调侃的话咬死在嘴里。他不确定总算放声痛哭过一会后的彭小满,心里承受能力到了怎样的层次,是释放了,继而加固了;还是疏通了,却更薄脆了。没办法做到真正的设身处地,不敢随随便便地开玩笑,想把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保护呵护守护,忒纯情的男二精神。
站起来,拨他他黏在脸上的一绺绺湿发,摸他的额头和脸颊,还是选择了各听着有点不痛不痒的温和探问:“怎么样,还难受么?”
“哭空了。”彭小满把胳膊上的孝布摘掉装进口袋里,鼻子里堵着两杆葱似的,闷声闷气的。
李鸢揉着他的后脑勺问:“你现在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还是想我陪着你。”
彭小满想抬眼看他,但眼皮儿已经肿得翻不动了,只能使手用劲儿地搓。
“你想一个人静一静我现在就送你回家,我回旅馆。”李鸢拉开他手,看他拇指上的防水贴已经翘边没粘性了,“你要是想我陪着你,我就一直陪着你。”
公厕生意还挺好,彭小满不及时回答,倒老有人进进出出急着放水,憋得都小跑了还频频回头看他俩。也太尴尬了。李鸢忍不了,牵着他的手,慢吞吞地把人往护城河路边的垂柳小径上拉。
“想好了么?”李鸢把他手上的防水贴撕下,揉成一团扔进路边的蘑菇型垃圾桶,“旁边有超市,我去帮你买新的。”
“你陪着我。”
李鸢扣紧他的手:“好,陪着你,你现在想干什么?”
“不知道。”
“陪你坐坐?”
“我想跳河。”
李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不被这话一下子震掉泪的。李鸢强让自己不飘音,不走调,轻松道:“那不行,回头救你多冷啊。”
“我开玩笑的。”彭小满揉揉鼻尖,仰头望着天,“抽烟行么?”
“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