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恨铁不成钢,骂了一句:“缺心眼儿的,你说你去拿他漱口的东西做甚!能当?东西吃不成!平白惹这么些事出来,还教你后爹听着,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王朝哥儿受了一通斥,一脸委屈的跑去了一边上。
秦氏进了主屋里头,萧护已然?静默的坐在?了凳儿上。
她无端的心慌,软着话道:“我错了还不成嘛,你何必那般恼怒,教孩子瞧我笑话。”
萧护沉沉的看了秦氏一眼,未接她的话头,只道:“我自认未曾薄待过你,家里二十五亩田地?,赁了二十亩出去。旱地?一年八贯赁钱,水田一年可?收五六石粮食,都是你管着;我上山一回?,卖得山货哪回?不曾给?你银钱。”
“你拿着家里的粮,手中的钱,时时接济着娘家,我可?曾说过一句不是。我不求你旁的,只盼你能够看顾好孩子,可?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秦氏被萧护一通话说的心头没?底儿,说不心虚是假的,可?这人自来不是个细致的,怎盘说起这些来。
她当?即道:“是不是那祁小子教起宝哥儿在?背后说我不是了!”
萧护听这话,心头更是气:“北南跟宝哥儿没?说过你一句不是!你倒是会倒打一耙,一来便想着孩子不对。”
秦氏一噎,揩着眼睛转卖弄起可?怜来:“那你说我做什麽了,我对宝哥儿甚么样?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嘛!”
“那回?宝哥儿耍水贪凉发起高烧,外头打着惊雷,落着暴雨,我出去请大夫险些摔进河里。宝哥儿吃了药高烧迟迟不退,我急得起了一嘴的燎泡,就差也跟着病上一场了。”
“我便是知?道这些,才想问问你究竟是为何!”
萧护见秦氏说起往事,不免加重?了语气,这些日?子他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
“宝哥儿衣裳短了你不裁做新的,手脚上冻得尽是大疮你也不管,孩子瞧了大夫说体格虚,让好生些养!以前那些待孩子的好,你究竟是不是做给?我看的戏!”
秦氏试图寻理由来说,萧护径直又说了她带着王朝哥儿在?他面前卖乖,私底下却让萧元宝干活儿的事来。
她惊得说不出话,不知?怎的连这样?的小事萧护如何都给?晓得了。
萧护见她支吾的一瞬,便知?事情是真的了,许是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一时也没?想好应付的借口。
他心头顿时更不是滋味了些,小宝当?真在?她手底下受磋磨,他这个做爹的,实在?不尽责。
“小宝不是你亲生的,你偏心就罢了。那方家,与家里来往了几?十年的邻户,何时惹了你,你要暗地?里头挖苦戳人痛处!还诬赖人孩子偷东西!那俩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以前常有来家里走动,便是铜子儿摆在?桌上没?人看着,人也不会动半分。”
“你这已不是偏心,纯是品性坏!”
秦氏没?想到?自己不在?的几?日?之间,已然?是翻天覆地?,萧护连方家的事儿都晓得了。
她头晕目眩,险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
“你告诉这些是为了甚!”
秦氏被萧护一声?怒吼吓了个结实,泪珠儿一连串下来。
她也不知?他究竟知?了哪些事儿去。
“常言道救急不救穷,恁方家一个病一弱的,方大郎二十几?的人了连个媳妇都讨不着,不是穷是什麽。对咱家好还不是想吸咱家的血,这般穷亲戚以前我在?王家见得多了,与他们来往着除了倒贴东西进去,还能得个甚!”
“我与你精打细算,你还嫌我品性坏!”
这样?的话萧护往时听着还觉熨贴,如今听只觉虚假得厉害,砰得一声?一掌拍在?了桌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