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了地?,先去客栈上落下脚, 收拾洗漱休整了一番, 精神?气头缓过来了, 这才换了体面的衣裳携着礼前去拜见县公。
这些年,前十几年的时光过得顺遂,甚么事都是父母亲长在帮着安排,他只消全身心的读书便是。
后中秀才,中了举人, 所?遇所?见愈发广阔,父母亲长逐渐照顾不到, 也?顾虑不全, 他才开始去学着撑起来, 肩负起一个?家族的兴衰。
不想,这倒是他成长最快的几年。
于人情世故,于行事心志……
其?间虽也?吃了不少亏,挨了不少白眼,但却?正如祁北南同他说的, 只真的磕伤了, 才深刻长, 才长记性。
丰县县公早先得了消息, 新任的县丞这就要来任职,听是岭县考官来的举子。
虽说举子出身, 却?比他出身还高些,老县公当初是家里捐钱得来的官儿?,庸庸碌碌的做了快二?十年的官儿?,靠着资历做到了县公的位置。
见赵光宗,身修,体拔,十分端正的一个?青年人。
王县公瞧赵光宗衣装不俗,谈吐得体,外还与他带了不少礼,多体面的一个?人,待他也?客客气气的。
赵光宗这一趟讨得了县府足够的补贴,这才在县里赁了一处宅子住下。
安顿下了,八月上,正式任了职。
这日,他才从官署回宅里,邮驿与他送了封信过来。
赵光宗揭开信一瞧,见着是祁北南同他来的信。
可见愉悦,他正是想与祁北南去信说在丰县这头的情况,倒是不想他先过来了信。
待着瞧了信中内容,心中一怔,更是喜出望外。
姜汤源要回金陵成婚,祁北南在京城走不开,望他能前去吃一杯喜酒。
赵光宗会试落榜虽颇有?些遗憾,如今考官做了官,已是不能再?行科考。
那次会试,是他头一次会试,也?成了他最后一回会试。
赶考间,结伴情谊便显得格外珍重?。
如今他在丰县距离金陵不过一两日的行程,外在时下公务也?并不繁重?,全然可以走一趟。
赵光宗准备了丰厚的成婚礼,又前去同县公告了假。
县公闻听他要前去金陵赴姜家的婚宴,自没有?不准得道理,又还高看了他几分,且还嘱咐他同上头带些祝贺的话。
九月初,赵光宗到了金陵府。
他提早婚宴一日抵达,先同姜府递了拜帖,姜家事先不知他要去,且先时帖子也?不知往何处送,时下闻得人来了金陵,很?快便补送了请柬。
本是请赵光宗到府上住,赵光宗怕姜家做宴府上人多,只怕住不下,便不想再?行麻烦。
不想姜家人也?不曾勉强,由着他的意?在外头住,只却?将他引去了城中极好的一处客栈,安排他住下。
那客栈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门窗上贴了喜联窗花儿?,赵光宗闻听整个?客栈都教姜家包了下来,专是为着前来吃酒的亲故住。
虽是早晓得姜家几代人为官,当有?些家资,可姜汤源为人并不张扬,殊不知姜家在金陵手笔如此之大。
赵光宗在客栈堂中一角吃茶,听那些也?同在此处住下,翌日要前去吃酒的姜家故旧言谈与姜汤源结亲的人家,乃是金陵的又一高门,才子配佳人,两家门当户对云云.......
闻听几席话,一头为姜汤源喜结良缘而高兴,一头却?又忍不得想起一个?人来,他心中颇有?些怅然。
当初会试落榜,他其?实便不敢再?做他想,回县里后,苦读预备再?考,也?将那个?人藏在了心底最深之处。
他不去想,也?以为自己真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