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后,林疏玉更困了。他慢吞吞地换了个姿势,继续贴着疑似果冻的诡异生物乱蹭。几枚扣子在挨挨蹭蹭的过程中松开,露出一截修长光洁的脖颈。两根触手见状大喜,认为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连忙伸过去将他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叠在了衣架上
随即遭到了同伴的暴打。笨死了!叠这么整齐干什么,等人家一醒来就露馅了好不好!
于是瞎忙活了一顿的触手兄弟只好苦巴巴地将叠好的衣服再次弄乱,然后继续抓耳挠腮地寻找机会,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林疏玉身上轻快了不少,动作也愈发放肆。他光溜溜地露着屁股,很不文明地对那团果冻上下其手,等一块地方捂热了就摇摇晃晃地爬到另一边。果冻也很好地肩负起了水床的职责,将自己扯得扁扁的,好让黑发青年稳稳当当地睡在自己身上。只是还有几根触手闲不住,不安分地往对方瘦削白皙的四肢上缠。
林疏玉觉得它们滑滑的很舒服,于是也大方地由着它们乱缠。他闭着眼,在缠绕虬结的触手中,渐渐坠入了下一个梦。
这次他梦见了一片海。它座落在日与夜之间,呈现出一种黯淡而又魔幻的色彩,细腻的泡沫里浮起一捧捧紫色的雪。
但他不在海里,而是在一艘将要沉没的船上。手脚不知被什么缠住了,让他被牢牢固定在原地,只能抻着脑袋,努力往即将崩塌的船体上看。
可惜什么也看不清。浓重的雨雾在苍穹下的每一个角落涌动,舱外的人正大吼着什么,夹杂着粗鲁的俚语和恐惧的惊叫。
林疏玉模模糊糊地听出,他们好像遇到了某只不可描述的“怪物”它用腕足随意地搅动着洋面,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涡旋,要将他们像汤里的蛋花一样搅进里面。
所有人都在劫难逃,只能共享同一个结局。
原来是碰上海怪了啊,还以为怎么了呢。林疏玉把脑袋缩回去,安心地把脑袋搁在手臂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不过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最近他记性一直不太好,总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等等,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林疏玉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想起来,索性不想了。巨大的水流很快将船底彻底撕裂,令船失去平衡,整个倾翻在水面上。林疏玉一直半死不活地趴在船上睡觉,立时没了支撑点,湿淋淋地落入了海水之中。
可惜不怎么巧的是,他好像掉在了那只海怪的身上。
海怪很大很大,大得超乎他的想象,像一只pro max版的鱿鱼。林疏玉生活的城市有着长而曲折的海岸线,海里多产一种枪头形的乌贼,刚被捞上来时口感特别好,肉又厚又多汁。
想到这个,林疏玉有点饿了。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吞下嘴巴里的津液,旋即又想,等自己被吃掉之后就不饿了。
反正吃与被吃都是一样的嘛。
海怪却没有立刻吃掉他,而是用触手把他卷到了半空中,看上去是在端详从哪里下口比较好。林疏玉懒洋洋地将肚子露出来,想了想又翻了个身,觉得从后面吃的话痛感可能会弱一点。
于是海怪就将吸盘伸向了他的屁股。无数细小的触手一拥而上,将他严丝合缝地缠住,一同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
那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和拉上窗帘的卧室几无二致。林疏玉茫然地睁开眼,意识还沉浸在梦境之中,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在那个梦里,海怪刚将触手伸向他的腿间,可能是决定从那里开吃。于是林疏玉便配合地张了张腿,果然夹住了一条凉凉滑滑的东西。
他身上已经退烧了,但时值盛夏,不开空调的话屋里热得要命。林疏玉忍不住换了个姿势,像贪凉的小孩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