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刚落下,一道高昂的女声便响起?:“怎么就怪到本宫头上来了?”

阮含璋回头,便看到姚贵妃同徐德妃联袂而来。

两人梳妆都简单,一看便是临时赶来,并?未做隆重打扮。

阮含璋不情不愿站起?身,对两人见?礼。

“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德妃娘娘。”

姚贵妃眉目含笑,温柔和气:“都是自家姐妹,坐下说话吧。”

她在主位落座,待徐德妃一左一右坐下,才看向穆尚宫。

“穆尚宫,方才路上说话不便,究竟是何事?”

穆尚宫对两人见?礼,伸手拍了三下掌,甄姑姑就领着红袖进入明堂,红袖跪下行礼。

甄姑姑躬身禀报:“回禀贵妃娘娘、德妃娘娘,今日棠梨阁的宫女红袖忽然?来报,三日前织造局下发?给阮宝林娘娘的夏日份例,其中有四匹青云纱都是陈布,特送来尚宫局,请穆尚宫定?夺。”

红袖跪下把手里的布匹放到地上,伸手展开。

这两卷青云纱实在是太过破旧,不用详查,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姚贵妃微微蹙起?眉头。

她看了看徐德妃,又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阮含璋,沉吟片刻道:“织造局涉事宫人是谁?可已经寻来?”

甄姑姑回禀:“已经唤来,当时是三等宫

女杏花和小?陶奉旨送份例,是否命她们入殿禀报?”

不多时,两名年轻的宫女就进入殿中。

两人跪在红袖身侧,叫杏花的宫女显得有些害怕,却还是道:“回禀贵妃娘娘、德妃娘娘,青云纱是奴婢等一起?送至棠梨阁的,当时是由红袖姐姐查验,确认无误才送入库房,红袖姐姐全程在场,若当时青云纱有异,因何不提?要等三日过后才来检举?”

这一句话就说到了关键。

阮含璋意外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虽然?年轻,只得十五六岁,倒不是个蠢笨孩子?。

红袖却也不慌不忙。

她行礼道:“回禀娘娘,我们宝林娘娘初入宫,对宫中事物不甚熟悉,布料送来当日娘娘在乾元宫伴驾,佩兰姑姑在病中,奴婢分?身乏术,便没有查验布匹,此事的确是奴婢的过错。”

“今日娘娘想要用布,才发?现布料有异,因此派奴婢来尚宫局求个说法。”

红袖躬身磕头,态度十分?恭敬。

“诸位娘娘,各位姑姑很清楚,这布料一看就是在库房里经年陈放,浸了雨水,才导致发?霉糟烂,外面特地裹上一圈新布,好蒙骗过关。”

“我们娘娘单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送布料之人一定?知道如何糊弄新入宫的妃嫔。”

这话说得十分?不留情面。

徐德妃当即就沉了脸色:“放肆!”

徐德妃一贯不是好相与的。

她出身勋贵世?家,性格强势,雷厉风行,即便面对仁慧太后,也总是端着身份,学不会低头服软。

这一句放肆,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红袖吓得哆嗦了一下,三名宫女都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徐德妃冷冷瞥了一眼阮含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才冷声道:“夏日份例是宫中统一发?放,由织造局分?发?各宫,因织造局宫事繁忙,各宫要分?两日才能发?放完毕,三日前是第二批,分?发?给九嫔之下的妃嫔。”

徐德妃倒是会说话。

讲解事情还要踩阮含璋一脚。

她在提醒阮含璋,再是得宠又如何,如今不过也只是个宝林。

啪的一声,徐德妃放下茶盏。

“织造局办事相当仔细,从库房中搬出的布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