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握住她的手,道:“如今一切都好起来了。”

她跟着笑:“你的病有所?好转,卫氏也一日比一日兴旺,待明年春闱,令兄令姐金榜题名,卫氏就彻底在?玉京站稳脚跟。”

卫美人浅浅笑了。

她沉疴二十载,早就形容枯槁,也就这些时日病体稍安,才养回了些精神。

这样一笑,犹如寒冰绽开,春水流淌。

依旧美丽动人。

“是,”卫美人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妹妹也是如此?,你多在?乎自己,便就是最好的。”

姜云冉没有亲人,父母俱亡,她孤身在?宫中,犹如没有根的浮萍。

“你若得空,就来望月宫,我们一起说话,”卫美人笑着说,“可好?”

姜云冉点点头,笑容灿烂:“好。”

晋封大?典第二日,长春宫宴请。

一早,姜云冉就让紫叶过?去送贺礼了,待中午时分,她才领着紫叶出了听雪宫。

长春宫位于?东六宫,姜云冉需要穿过?长鸣巷,约两刻之后,方能到达。

她早早便出门,等到长春宫时,只有韩才人到了。

苏宝林陪坐在?长春宫后殿厅堂内,穿了一身水红的新?衣,瞧着青葱可爱。

她明明早入宫,现在?却被阮惠嫔压了一头,面上却瞧不出任何嫉妒,只有即将宴席的欢喜。

“恭喜姜美人,你晋封之后,妹妹还未曾给你道喜。”

姜云冉同两人寒暄几句,不多时,众人就陆续前来。

姚贵妃和梅贤妃今日都有事,不便前来,徐德妃和周宜妃都称病,自然也无法前来。

最后来的只有慕容昭仪、司徒美人、崔宁嫔、卫美人、苏宝林、韩才人,以及姜云冉。

才人之下的小主,阮含珍都未宴请。

加上阮惠嫔,正好八人,坐一桌刚刚好。

阮惠嫔今日很是高兴,她也是一身崭新?的蜀绣大?袖衫,头上戴着八宝石榴步摇,面带笑意,活泼又?喜庆。

就连一贯不苟言笑的廖夫人此?刻都是满面春风,陪着诸位娘娘说话。

待膳食摆好,众人上桌,廖夫人站在?一侧,举杯道:“惠嫔娘娘年轻气盛,之前若有得罪,臣妇在?此?给诸位娘娘赔礼道歉,还请娘娘们勿要往心里去。”

她说着,一杯青梅酿一饮而尽。

众人皆说无事。

廖夫人又?端一杯酒,看向?姜云冉:“姜美人,之前惠嫔娘娘同你多有龃龉,她自己回来也自省,总觉自己性?子太过?直率,总怕你误会。”

这话真是好听极了。

姜云冉也端起酒盏,含笑道:“夫人客气了,娘娘也太过?小心,都是过?去事,如今便不用?再介怀。”

无论阮惠嫔此?刻是什么心思,脸上都是真诚的笑容。

一杯酒下肚,姜云冉刚放下茶盏,她身边站着的银坠手上一抖,甜白釉茶盏倏然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银坠面色一白,她直接跪下,眼中惶恐。

“奴婢知错。”

明堂中一瞬安静下来。

唯有银坠惊慌的喘息声,刺耳又?清晰。

她惊慌失措,伸手就要去捡碎裂的茶盏,结果?被锋锐的豁口刺伤手指,鲜血直流。

此?刻卫美人也回过?神来,她满脸担忧,撑着圆桌起身,这就要去搀扶银坠。

然而此?时,两道声音一起响起。

阮惠嫔:“素雪。”

廖夫人:“邢姑姑。”

母女两人四目相对,廖夫人眸色沉沉的,口吻不容质疑:“邢姑姑,扶银坠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