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除了宫灯,还有针线笸箩、食盒茶壶,角落里甚至还有个小茶炉,可以用来取暖热水。
虽身在冷宫之?中,但王栩诺的日子并?未饥寒交迫,苦难无依,想必有人暗中伸出援手。
听了这话,王栩诺不由?低笑?一声。
“娘娘这话,可是何不食肉糜了。”
“我?这里若是还算不错,那娘娘过得可就是神仙日子了。”
姜云冉神情平静,并?不为她的挑衅而生气,她反而看着她淡淡一笑?。
“王栩诺,之?前我?们未曾说过话,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如今看来,若早结识,大抵也能成为朋友。”
朋友?
王栩诺脸上的嘲讽越发明显:“这宫里可没有朋友。”
说到这里,她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一会儿还要做针线,衣裳也得洗了,没那么?多?闲工夫,娘娘过来作甚,明说便是。”
姜云冉颔首,也很痛快。
“我?只想问你,此事真是你所为?”
她的问题显然在王栩诺意料之?中,所以她毫不惊讶,直接道:“陛下已经裁夺,如今再来问我?,又有什么?意义?”
姜云冉方才只是试探,她接下来的话却让王栩诺一惊。
“端午时,吴端嫔已有一月身孕,她自己?不知,然你出身医药世?家?,与她情同?姐妹,如何会不知?”
王栩诺目光一闪,她闭了闭眼,没有开口?。
“我?同?你无冤无仇,你更没有必要把我?拖下水,栽赃嫁祸的手段看似细心,实际上却漏洞百出,只要用心一定能查出真?相。”
姜云冉继续道:“你不过只是个采女,出身普通,只是寻常医户,入宫多?年无宠,眼看未来无望。”
“那王黄门如此势利眼,又因何为你所用?为你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非要帮你毒害徐德妃?”
姜云冉一口?气说完,才看向?王栩诺。
王栩诺听到后面,面色微沉,她低垂着眼皮,不与姜云冉对视。
姜云冉心思缜密,眼神更是犀利,她怕姜云冉看出端倪。
“有人威胁你,对吗?”
王栩诺眼皮一跳。
姜云冉舒了口?气,她浅浅笑?了一声,道:“你莫要害怕,今日我?能进入广寒宫,是从陛下手中拿到的钥匙,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王栩诺慢慢抬起?头,此刻却已恢复平静。
“你现在已经升位,还是如今宫里最盛宠的妃嫔,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王栩诺慢慢道,“你真?要知晓真?相吗?”
“这个真?相,可能让你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姜云冉却笑?了:“我?之?前什么?都没做,不还是有人要杀我?,后来杀害不成,改成了栽赃陷害。”
“我?知晓与不知晓,都是一个死,”姜云冉语气笃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把所有的敌人全部歼灭。”
“到时候,才能高枕无忧。”
姜云冉语气淡然:“否则,我?也要如同?姐姐一样,在这广寒宫里虚度光阴。”
王栩诺倏然笑?了一声。
她一边笑?,眼泪一边流淌出来。
“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也说了,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宫妃,又有什么?用处呢?要不是同?端嫔娘娘同?住一宫,又是医药世?家?出身,怕也无人在乎我?。”
她说着,咳嗽了一声。
显然,广寒宫冬夜的冷寂还侵入骨髓。
姜云冉让青黛去煮茶,才道:“你可否回答我?的问题?”
王栩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