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乖戾,睚眦必报,对于阮忠良的仇恨,十几年都未曾散去,她不?知自己是否能教养好一个纯真的孩童。

若做不?好,还不?如不?做。

景华琰似乎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茫然,他笑了一下,说:“怕什么,不?是还有朕?”

他的大?手温热有力,就安安稳稳贴在姜云冉的小腹上,让她周身都洋溢着温暖。

“也是,还有陛下呢。”

姜云冉声音平缓。

“孩子生下来?便是天潢贵胄,自然无比幸福。”

说到这里,姜云冉就沉入梦乡之中?。

在她身后,景华琰却?慢慢睁开眼睛。

无比幸福吗?

不?,宫里的孩子,似乎没?有一个幸福的。

但?景华琰却?很想拥有跟姜云冉的孩子,那孩子一定很聪慧,很漂亮,或许也会古灵精怪,弄得姜云冉头疼。

无论如何?,那是属于他们的孩子。

心血来?潮的忽然一问,并不?让景华琰惊讶,或许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了这个想法。

如同姜云冉所言那般,他生来?便是天潢贵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甚至就连皇位,也似乎很顺利就握在手中?。

后宫佳丽三千,皆是他的解语花,可唯独姜云冉不?同。

他分辨不?清这不?同在何?处,可在内心深处,即便知晓姜云冉有事情隐瞒他,他也似乎没?那么在意。

此刻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他的心情无比放松,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沉沦。

他知晓自己在她身上太过放纵,可他即便多年压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引起他这么大?的念想。

放纵一回,不?是坏事。

毕竟,无论他或是她,似乎都乐在其中?。

景华琰动了动手臂,把她搂得更?紧,很快就沉入梦乡之中?。

此刻,长春宫中?,东配殿的寝殿里只有母女两人。

阮含珍终于等到了母亲入宫,非常高兴,这会儿?正?依偎在母亲身边,说着闺阁时的悄悄话。

廖夫人满脸慈爱,她平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的葡萄缠枝帐子。

寝殿里只点了一盏留灯,灯光微弱,阮含珍看不?真切母亲的面容。

“母亲,我最近都睡不?好。”

阮含珍絮絮叨叨:“我总梦见?许多人,许多事,半夜总是惊醒。”

廖夫人面带微笑,可却?已神游天外,阮含珍说了好些话,廖夫人都没?回应。

阮含珍有些不?满。

自幼在家中?,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父亲母亲更?爱重她,生病了悉心守护,去了清州养病,母亲也一直跟随身边照料。

家里有什么,都先?送到她手中?,就连阿弟都没?有。

对于阿弟,家中?人只会要求他好好读书,不?允许他有半分玩乐时候。

在阮家,阮含珍是最肆意的人。

她心里明白,母亲爱重她,父亲看中?她,她也必要争口气,让阮氏靠她攀上巅峰。

往日里,只要她说话,母亲一定认真聆听?,绝不?会分心。

阮含珍摇晃了一下母亲的臂膀,道:“母亲?”

廖夫人这才回过神来?。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温言道:“囡囡,怎么了?”

阮含珍噘了噘嘴,道:“我同你说了好些话,母亲一句都没?听?见??”

廖夫人这才迟迟开口:“你是说做噩梦?”

“是啊,我梦到……好些人。”

阮含珍眸子闪烁,眼底深处有些恐惧。

“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