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德妃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阮含璋身上,“阮才人又初入宫闱,如今正得盛宠,接连出入听雪宫,陛下亦有赏赐,如此繁忙,岂不是打扰慕容婕妤的修养?”

阮含璋垂下眼眸,心里安稳下来。

果然,徐德妃就是冲着她这份恩宠来的。

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就两日的圣宠,至于吗?

徐德妃已经是四妃之首,稳坐妃位,他日诞育一儿半女,在宫里就无人能企及,何苦同她一个小才人如此针锋相对?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阮含璋眼观鼻,鼻观心,学着卫宝林的模样安安静静等人安排。

周宜妃等徐德妃说完,适时冷笑:“原来你打的这主意。”

她直截了当把事情挑破:“早就听闻你年少时落过冷泉,伤了身,不易有孕。”

周宜妃意味深长:“原来是想着借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边上的徐德妃冷声打断:“太后娘娘,依臣妾看,不如让阮才人自己选择?”

仁慧太后瞥了一眼徐德妃,脸上笑容很浅,她垂眸看向阮含璋,问:“阮才人,你意下如何?”

看来,徐德妃已经知晓她跟慕容婕妤的龃龉了。

一时间,花厅倏然安静下来,只微风拂过青纱帐,吹动下面挂着的铜铃铛。

叮叮,叮叮。

清脆悦耳。

阮含璋并不怕徐德妃,亦或者说,反正她现在是阮含璋,并不怕得罪这满宫妃嫔,得罪人,总是要阮家自己来收拾烂摊子的。

又不要她出力,何苦为难自己?

她端庄起身,对仁慧太后福了福:“太后娘娘,慕容婕妤温柔和善,妾同婕妤娘娘相处融洽,并不想搬宫,也不欲给宫中各位娘娘添麻烦。”

这是直截了当不给徐德妃面子了。

在场众人神情各异,一时间眼神官司在花厅乱飞。

徐德妃的脸色微沉,她正要开口,就被仁慧太后打断了。

她抬眸看向徐德妃,眸色幽深,语气难得有些严厉:“德妃,如今你手中只有织造局的差事,若是觉得清闲,就再加其他宫事,省得贵妃忙不过来。”

徐德妃咬牙,最后只得偃旗息鼓:“诺。”

说罢,太后又看向同周宜妃同住一宫的冯采女和韩选侍,和蔼地叮嘱道:“你们二人都是知书达理的好女儿,如今宜妃刚得大皇子,锦绣宫中事情繁杂,你们要多为宜妃娘娘分忧解难,可明白?”

冯采女和韩选侍都很紧张,忙起身道:“诺,妾明白。”

说到这里,太后就叹了口气。

“好了,今日请安消磨太久,你们也都乏了,散了吧。”

说罢,她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直接扶着彭姑姑的手臂起身,大步流星离开了花厅。

等她走了,花厅瞬间便安静下来。

姚贵妃没有动,其他人都都没动静。

就在这时,周宜妃干脆起身,看着徐德妃冷哼一声:“你觉得自己比旁人厉害?”

徐德妃坐在椅子上,端庄地抿了口茶水,才嘭的一声把茶盏放到桌上。

她也起身,冷冷看了一眼周宜妃,一步步来到阮含璋面前。

“你好样的。”说罢,徐德妃转身离去。

等娘娘们都走了,小主们才跟着起身,慢慢往外行去。

娘娘们都先走了,阮含璋寻到卫宝林,跟着她一起往听雪宫走。

路上,遇到了苏采女和孟选侍。

苏采女还是那般言笑晏晏的模样,倒是孟选侍很拘谨,规规矩矩同卫宝林和阮含璋见礼。

阮含璋记得她是这一批秀女中年岁最小的,听闻只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