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声骤然响起,周宜妃忽然收拢手指,指甲直奔姜云冉的脸颊而去。
这场面实在太?过惊人,慕容婕妤刚一回神?,就要上前阻拦。
“宜妃娘娘!”
然而另一道虚弱却熟悉的嗓音响起:“宜妃,你要在灵心宫撒野不成?”
周宜妃的手微微顿住。
她眸色一闪,一抹冷光从眼眸中宣泄而出?,让姜云冉看了个正着。
“徐如烟。”
周宜妃一字一顿,她松开了手,慢慢转过身,遥遥看向站在正殿中的徐德妃。
此刻姜云冉等人也往灵心殿看去,之间?徐德妃被身边的大宫女桂香搀扶着,艰难站在殿中,遥遥向这边望来。
光阴恰好避开了她苍白的病容,只虚虚落在她衣襟上的水仙花上,让人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徐德妃已出?现?,便夺去了周宜妃全部心神?,姜云冉便再不重要。
周宜妃一甩手,百灵姑姑便上前,扶着她直往灵心殿走去。
一步一步,仿佛踩在所有人心尖上。
“德妃娘娘,您还活着呢?”
周宜妃冷笑着说,丝毫不留情面:“也是,你自然要活着,母族败落,全族下狱怕什么?父亲渎职狂悖,耽误战机,又怕什么?”
“你徐如烟,不还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吗?陛下这般珍重,费心为你医治,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她这几句话,就是故意为了刺激徐德妃的。
因冰窖一事牵扯小周管事贪墨,冰窖黄门协同王庶人谋害宫妃,又因司务局督管不力,官官相护,因而周氏已经被皇帝申饬,命司务局司正周同川,也就是周宜妃的父亲闭门自省一月,若有其他罪过,望其主?动上折请罪。
这其实是景华琰给周氏的最后一个机会。
然周宜妃从小到大一路顺遂,后来入宫为妃,又第一个诞育皇子,对于她来说,周氏的落难几乎是此生?最大的劫数。
她心里怎能不怨恨呢?
姜云冉冷眼旁观,已经知道了周氏的做法,也知晓如今徐德妃和周宜妃已经成了无法化解的仇敌。
两族相争,只能你死我?活,没有化解的可能。
今日周宜妃亲自前来,绝不是为了看望徐德妃,她大抵是过来警告徐德妃,让她不要再招惹自己。
周氏危难之际,决不能有人再落井下石。
若是以?往,徐德妃定会大声驳斥,可如今她刚大病初愈,气息不稳,说话都十分费力,更别提同周宜妃争执了。
她努力喘着气,最后也只开口。
“赵氏……贪墨粮草,罪不可赦,陛下业已定罪,我?无可辩驳,”徐德妃身形微顿,“我?父,为国尽忠二十载,忠心可鉴,日月可表,不容他人玷污。”
此时此刻,徐德妃无比清醒。
朝廷尚未申饬忠义伯,所有的检举皆留中不发,就连忠义伯自己的请罪折子,景华琰也没有立即批复。
这似乎给了忠义伯府一线生?机。
也给了德妃病中挣扎求生?的勇气。
否则,她不可能好得这样快,把?濒死的自己彻底拉回新生?。
周宜妃此时已经行至灵心殿前。
两人隔着大开的门槛,就那样冰冷注视着彼此。
而姜云冉等人此刻也来到了门前。
角度转变,光阴流转,姜云冉看清了徐德妃的面容。
她苍白,消瘦,眼睛赤红,看起来比久病的卫宝林还要病弱。
但?她看着周宜妃的眼眸,却淬满了阴毒。
“周馨莲,你以?为周家会有什么好下场?”
徐德妃大笑一声,旋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