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 梁三泰都有?些哽咽了。
他虽是个阉人, 年少时却跟随景华琰一起读书习字, 依旧怀有?一颗忠君爱民的真心。
如今即便只?看到冷冰冰的八百里?加急,也为边关无辜的百姓伤怀。
姜云冉垂下了眼眸,叹了口气。
这个忙, 不能不帮了。
她?轻声问:“可还有?其他事?”
梁三泰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事发当时已过了黄昏,城门还没落锁,按理说,城中的戍边卫应该能迅速反应,不过几十名蛮子,若是处理得当,不会?造成重大伤亡。”
“坏就坏在,前日是忠义伯的生辰。”
完了。
姜云冉只?想到了这两?个字。
“当晚,戍边卫都督府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等事情禀报到已经酒醉的忠义伯面前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姜云冉不由捏了一下手?心。
半个时辰,会?是多少无辜百姓最漫长?的一生?
她?不敢想。
“我知道了。”
姜云冉问:“陛下中午可用膳了?”
以?景华琰的脾气,怕是要气得吃不下饭。
梁三泰满脸无奈:“只?用了半碗米,这会?怕是已经饿了,陛下年幼时伤过胃,若是饿过了头,怕是要犯胃痛。”
他是真的担心景华琰。
有?时候,姜云冉也会?羡慕景华琰。
不因他是皇帝,只?因他年少失恃,后又成了坐拥天下的孤家寡人,身?边依旧有?梁三泰这样的臣子,对他忠心不二。
他可真幸运啊。
姜云冉想,自己或许也能从他身?上,蹭到几分幸运。
梁三泰正说着话,就看到姜云冉有?些出神,不由担心地?道:“是不是下臣惊扰小主了?”
这么?大的政事,怕是姜小主也会?害怕。
可之前相见时,他看得分明,这位姜小主连陛下都不怕,因何会?因政事而裹足不前?
姜云冉回过神,她?轻声道:“御茶膳坊可备了红枣小米粥?”
她?顿了顿,又吩咐:“再取几样咸口的点心,我一并送进去给陛下。”
“呼。”
梁三泰狠狠松了口气。
看看姜采女,这般大气端方,沉稳持重,此刻即便是贵妃娘娘站在这里?,怕也不会?这般淡然处之。
也难怪,陛下这般看中她?。
这宫里?头,能跻身?上位的,都有?过人之处,无人例外。
“有?的,小主您且稍等片刻。”
此刻的御书房里?,几位大臣跪在地?上,脸上都是冷汗。
他们低垂着头,不敢抬头探寻,也一个字都不敢说。
就连呼吸都压得很轻,恨不得自己从地?缝里?钻出去。
再前方,隔着一道栏杆罩,景华琰端坐在宽大的御案之后,正在面无表情批写奏折。
写完一份,景华琰手?腕一转,嘭的一声扔在一边。
扔一次,下面跪着的大臣们就哆嗦一下。
两?三封奏折之后,年纪略大的兵部?尚书有?些吃不消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吴广人小心看了他一眼,心里?盘算,怎么?梁大伴这会?儿不在御书房里?伺候,一会?儿陛下再发怒,谁能拦得住?
这可怎么?办?
他心里?正着急,忽然听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人绝对不是梁三泰。
梁三泰那可是练了二十年的功夫,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会?是谁呢?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