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直击核心。

灵心殿闭宫许久,殿中一直弥漫苦涩药味,从几位贵人到来?之后,灵心殿门窗大开,凉风席卷,药味慢慢散去。

但萦绕在碧纱橱之后的?血腥,依旧没有停歇。

翻滚着,洋溢着,似乎随时都能绞杀久病缠身的?徐德妃。

姜云冉忽然意识到,太医院对于徐德妃的?病情束手无策,只能让她?苟延残喘地活着,无法彻底痊愈。

也就是说,太医院没有找到解药,无法对徐德妃所中之毒对症。

而徐德妃自己,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更有可能知晓宫外战事,知晓母族下狱,知晓赵氏一族的?罪孽无法洗清,最终只能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赵氏一族的?罪责,会不?会牵连忠义伯府?又是否会牵连她??

今日借着阮宝林之口,徐德妃直接把?事情闹大,为的?不?过是柔弱示人,表示自己的?无辜。

也拿自己的?残躯,为母族至亲多挽回一线生机。

无论是徐氏还是赵氏,都是托举她?不?断往上攀爬的?梯子?,少了一条,就少了一条助力。

从亲情,也从理?智,拉扯住赵氏,都是最正确的?做法。

够狠,也够果断。

这长信宫,这玉京城,这权力巅峰,这荣华富贵,脚下踩着的?,是无数愚蠢者的?尸体。

姜云冉庆幸,自幼有母亲悉心教导,又有那?么多值得信赖的?伙伴。

让她?一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改名换姓,挣扎求生,重新站在这金碧辉煌中。

不?过喘息功夫,阮含珍便准确敏锐地找到了姜云冉的?话语漏洞。

她?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淡又轻蔑。

仿佛在看渺小的?蝼蚁,对于它?们的?挣扎不?屑于顾。

“姜采女,你说你要自证清白,却也不?过是口说无凭,不?如现看看我的?证据吧。”

“邢姑姑,呈给娘娘们过目。”

阮含珍转头,表情恭敬道:“太后娘娘,这是这位小黄门呈交的?证物,其?中那?枚荷包,正是出自听?雪宫。”

“臣妾不?才,女红并?不?算出众,却也能看出这荷包同姜采女之前的?绣工如出一辙。”

“若非以物为信,重金收买,这小黄门因何?能信?又怎会为她?得罪司徒美人?”

姜云冉远远一瞥,能看到邢姑姑呈上去的?两枚荷包惊人相似。

其?中一枚是她?在织造局所做,如今落到了阮含珍手中,拿来?当对比证物。

仁慧太后同身边的?皇贵太妃道:“沈妹妹,你擅长做刺绣,你来?瞧瞧?”

皇贵太妃仔细看了看,又眯起眼睛,显得很是仔细。

可看到最后,她?也有些犹豫:“我也瞧不?出是否真的?一模一样。”

皇贵太妃道:“老了,眼睛都花了,瞧不?清针脚,况且……”

她?顿了顿,没有因为之前同姜云冉的?龃龉而直接盖棺定?论,非常客观又中肯。

“况且,刺绣技艺很容易模仿,因为针脚全隐藏在针线之下,但凡织造局选出来?一名绣娘,就能模仿旁人的?技术,可以做到八成相似。”

“这不?太能作为证据依托。”

阮含珍神情微变。

姜云冉脸上很明显露出感谢的?神情,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下来?。

然阮含珍如何?会放过她??

百尺竿头,就差一步,无路如何?都不?能放弃。

此刻的?灵心宫气?氛紧绷至极,仿佛上了弦的?弓箭,就差最后松开手指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