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磕下去,皇贵太妃的脸色冷了下来。
“娘娘,妾不?配娘娘这般抬举。”
姜云冉倏然仰起头,一滴清泪滑落。
“不?过一场意外,让妾成为了选侍,然而这一个月来,陛下从未召见?过妾。”
姜云冉的眼泪犹如珍珠,扑簌而落。
美人垂泪,那般惹人恋爱。
皇贵太妃都不?由有些动容:“皇帝只是忙碌,并非……”
姜云冉又磕了一个头。
“妾知晓,娘娘仁慈,万般为陛下筹谋,但妾害怕。”
“当日,不?过一面之缘,小阮娘娘就要置于妾死地,若他日妾有什?么机缘,又不?知会?如何。”
“娘娘,妾没有大志向,如今皇命难违,只能困于宫中,便?只想着安稳度日,不?求荣华富贵。”
姜云冉直起身?,第三个头磕下去。
“娘娘的厚望,妾只能辜负,还请娘娘宽宥。”
这一番话说下来,谁人还能逼迫?
皇贵太妃垂眸看着她纤细的腰背,手里的佛珠哒哒作响。
长久的沉默之后,皇贵太妃叹了口气:“罢了。”
她忽然变成了温柔慈爱的长辈。
“你起来吧。”
姜云冉道:“娘娘大恩,妾没齿难忘。”
等她起身?,皇贵太妃才?看了一眼沈承旨。
沈承旨上前把一个荷包放到青黛手中。
“不?能让你白跪这一场,拿回去做体己?吧,”皇贵太妃仁慈地道,“你不?愿,本宫也不?为难,不?过,若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困苦,也可以来寻本宫。”
“本宫到底是皇贵太妃,总能帮衬一二的。”
姜云冉福了福,再一次道谢,就领着青黛出来了。
等回到走廊上,青黛立即上前扶住她的手。
姜云冉跪得时间长了,膝盖隐痛,她扶着青黛慢慢走了几步,才?重新舒展了腰身?。
“我的妆容可有异常?”
青黛摇头:“无妨,小主放心。”
姜云冉这才?松了口气。
青黛偷偷看了一眼手里的荷包,有些惊诧:“小主,是一锭金子。”
“先收好。”
姜云冉说着,脸上重新挂出恭敬淡漠的表情,慢慢回到了百禧楼。
景华琰依旧坐在那,他背对着姜云冉,慢条斯理吃茶。
梁三泰躬身?道:“陛下,瞧着姜选侍似是哭过。”
旁人看不?出,梁三泰眼睛可尖。
这么多年,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练就出火眼金睛。
景华琰淡淡瞥他一眼。
梁三泰就笑眯眯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是小的多嘴。”
今日这一场大戏,唱得很折磨人。
姜云冉这么好的耐心,看到最后都有些烦躁了。
更?何况是前头年迈的太妃们了。
在午宴之前,景华琰就直接离席,回乾元宫处理政事了。
午膳刚过,德太妃和淑太妃就联袂告退了,又过了两刻,年长的几位王妃也都告退离宫。
百禧楼一下子走了一半人。
宫宴时常如此,又并非三节两寿,仁慧太后便?也没有生气,一边吃瓜子,一边同?皇贵太妃聊天。
“子轩刚成婚,如今过得如何?”
子轩是皇贵太妃所生的三皇子礼亲王,年初刚成婚,娶的是皇贵太妃的堂侄女,也是沈氏女。
当年大事动荡,以致恭肃皇后重病不?治,沈氏宗系就此没落。
幸亏皇贵太妃这一系旁支稳重,靠着皇贵太妃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