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有别,妃就是妃,并非为后。

姜云冉遥遥看着那活泼的少女, 心中微叹, 这宫里果然没有一个简单人。

姚贵妃入宫五载, 膝下早就诞育皇长女,在仁慧太后和姚相里外相助之下,景华琰依旧没有松口。

朝臣被姚氏一族煽动, 之前有数次请旨册立皇后,景华琰全部留中不?发。

姜云冉听闻最后一次是去年年初, 当时姚贵妃生产,大公主降生, 朝臣的劝立诏书犹如雪片,纷至沓来。

那是唯一一次景华琰在立后之事上发火。

这些故事,都是莺歌学给?她听的。

小姑娘架势拿得十足, 学着景华琰的样子, 吊着眉,冷着脸,声音凌厉。

“朕乃一国之君,想立何人为后, 还需尔等评议?”

“皇后乃一国之母,自?要匡扶国祚,母仪天下,其能掌管后宫诸事,宗亲内务,不?能轻易定夺。”

“朕今日立言,他日无论立何人为后,皆唯朕一心,从此以后,朕不?愿再听一言。”

“悖逆者,贬谪降职,三载不?得归。”

莺歌的模仿真是惟妙惟肖,姜云冉笑得腹痛。

这些自?然都不?是秘密,姚贵妃落了这么大的面子,称病撤了牌子,在临芳宫躲了许久才?重新出门?。

不?过,莺歌居然知道这么多细节,也是厉害。

当时姜云冉问:“姚家偃旗

息鼓了?”

景华琰都发火了,即便?姚家再如何权倾朝野,也不?能全然不?给?皇帝脸面。

再说,如今姚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景华琰数年筹谋,让姚家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尤其今岁,景华琰增加科举选仕的名额,并把当年登基时恩科的年轻才?俊陆续提拔,让读书人和年轻朝臣看到了希望。

在这种情况下,姚家自?然着急,却也不?能罔顾皇命。

毕竟,他们这位陛下可跟先帝不?同?。

是个主意很正?的主。

“偃旗息鼓了一阵,后来宜妃娘娘生产,因为大皇子病弱,姚家又开始意动。”

这话,也就是莺歌来了听雪宫,两个人夜里在寝殿促膝长谈,她才?敢说。

她以为姜云冉对宫中两眼一抹黑,而要想在宫里行走顺畅,消息是必不?可少的。

莺歌深知姜云冉不?甘于选侍,又看到陛下给?了听雪宫不?少赏赐,因此才?把这些话都说出口。

她入宫不?久,不?过一年光景,但宫里那些哥哥姐姐们,却人人都是她的亲人同?乡。

从景华琰给?的赏赐,莺歌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不?喜他们小主。

不?招她侍寝,只可能是别的缘故。

所以,她说得格外仔细。

“宜妃娘娘生产时,恰逢仁慧太后生病,早年娘娘生产永宁公主时伤了身?,每逢冬日膝盖便?会?酸疼,去岁那一次犯得格外严重。”

“原本宫里内外,都是太后娘娘同?太妃娘娘操持,太后娘娘这一病,就无法再操心了。”

姜云冉若有所思:“那时候陛下退了一步,让姚贵妃临掌六宫事,却也让徐德妃一起,分薄了姚贵妃的权柄。”

莺歌眼睛一亮:“小主好聪慧啊!”

思绪回笼,姜云冉听着越发清晰的丝竹之音,无声笑了一下。

这才?是今日最要紧的大戏。

永宁长公主的生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姚家需要一次次巩固宫中地位,巩固在朝堂中的权柄。

无论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永宁都必须要说。

景华琰背对着她,姜云冉看不?到景华琰的表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