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才把它打开。

出乎意料的，糖盒并不是空的，但也没有糖，有的只是一沓小纸条。

随手捻起一张，打开，再拿起第二张……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全部看完，贺子阳无力地靠在墙上，用手捂住了眼睛。

【还有四颗糖，小阳哥哥就要回来啦。】

【还有三颗。】

【最后两颗了！】

【我可能等不到他了，爷爷说爸爸妈妈去很远的地方了，我得搬去和他们住。为什么爸爸妈妈要丢下我呢？】

【小阳哥哥应该回来了吧，看不到我会不会生气呢？我道歉的话，他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爷爷把我的裙子都扔掉了。他说我是男孩子，不可以穿裙子。可是不穿裙子的话，妈妈回来了会生气的。】

【原来我们是不能结婚的，爷爷说只有女孩子才能和男孩儿结婚。如果我们不能结婚的话，就没有人喜欢我了。】

【糖块没有了，决定只有很想很想很想他的时候才可以吃。】

【好想小阳哥哥，可这是最后一颗了。】

…………

纸条的内容在他眼前一遍遍回放，贺子阳难受得厉害。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了，无情地挤压，酸涩的汁水满溢而出，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勉强找回理智，起身决定离开。必须离开，他不知道明天早上该如何面对林唐，在看了这些东西之后，在明白了他的情意之后。

贺子阳踉踉跄跄地跑出门。

关门声响起，林唐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19

给孟尧回完消息，贺子阳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洗了把脸。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暗淡，胡子拉碴。

自从那晚心慌意乱地从林唐家跑出来，贺子阳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一闭上眼睛，全是林唐。

他本以为，林唐对他的感情是朝夕相处下的暧昧错觉，没想到却是经年累月积下的执念。

在知道这一切之前，他尚且不能狠下心推开林唐，更何况现在？他无法想象林唐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再次接近他的，也不敢想，他怕自己心软，更怕自己冲动。

用力摇摇头，试图将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贺子阳勉强打起精神，打算刮个胡子再去赴约。

“我的天！”孟尧一抬头，看见贺子阳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你们最近有什么大案子吗？你看上去起码三天没睡了，脸上怎么还伤了呢？”虽然贺子阳平时也不太注意形象，但这满眼血丝，下巴上还贴着创口贴的样子，实在是过于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