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丁忧在家,和母亲日日相见,如今母子俩少了许多生分。两个人的生活渐渐相融了起来。

三不五时地,还找人做些点心给她,十分地合口味。

她那日怀念起曾经和三爷合过的一个香方子,第二天他就给她合了那香送过来。

四夫人从小在闺中就被宠得娇,嫁人之后又仗着夫君宠爱、婆婆宽厚,确实过得有些恣意。如今掰正了心态,做到一个媳妇该做的本分,凌昭便不怎么拿那种带着谴责的目光盯着她了。

四夫人渐渐明白,其实只要不做坏规矩、破礼法的事,她这儿子也挺好说话的。

她翻着最新送过来的几份经文,抽出一份:“这个字不错,是谁写的?”

凌昭扫了一眼,就看出来是林嘉写的。

“是桃子。”他说,“掌管我书房的那个。”

“桃子呀……哦,就是当年的月云吧。”四夫人道,“她小时候就透着股伶俐劲。”

对儿子给身边婢女起的名字实在不敢恭维。月云那么精致俏丽又能干的丫头,生生被个名字叫得村气了。

凌昭如今赋闲在家里,在亲生母亲身边,身体和精神的状态都是很放松的。他垂着眼帮四夫人挑选要捐给庙里的经文,随意地道:“越大越蠢了。”

这种放松的语气并非是真的批判苛责或者辱骂,而是对极亲近的人的一种揶揄。

否则桃子若是真的蠢,怎么还能掌着他书房的事?就连四夫人都听身边人说过,如今凌昭身边第一得用的婢女就是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