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儿问:“姑娘,要告诉公子吗?”

林嘉想了想,怀疑还是赌债的纠纷。她道:“不必,有人找张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宁儿也才反应过来。

是啊,找张安,与她们有什么关系。林嘉都和张安已经义绝了。

她就是因为昨天的事,心神不宁,才一惊一乍了。

她有心想问张安去哪里了?怎就消失了?难道真是被卖了?

凌九郎没管他吗?

每个人所知道的信息都不全面,不全面的信息便容易导出不正确的结论。

小宁儿此时忽然明白了昨晚林嘉为什么面色苍白,呼吸又乱又重。

凌九郎都能给张小郎下药。

那如果、那如果张小郎被诱赌得家破人亡也是凌九郎安排得呢?

林姑娘不愿意做妾,一心想要与人平头正脸地做夫妻。

凌九郎把她嫁出去。

然后毁了她的家。

打碎了她的坚持与信念,敲断了她的脊梁。

让她如今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安于在这里静静地做一个外宅。

小宁儿只觉得背后发寒。

林嘉等了一天,等到天色暗了,问马姑姑:“季白今天不过来吗?”

马姑姑道:“没过来,大概明天会来吧?”

以季白过来的频率,今天不来那就明天来,总归超不过三天去。

林嘉点了点头。

马姑姑问:“找他有事啊?”

林嘉道:“不急。”

不急,她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经历了那样事,她如今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甚至不敢迈出院子的门。

他在家中守孝,还有近一年的时间。

都不急。

等明日季白来了再说。

她要季白传个话。

她要见他。

有些事,即便揭开了血淋淋,她也想要个明明白白。

不能像现在这样,暗夜里心里生了鬼,吞噬着人心。

她更希望,他能站在她面前,从容地告诉她,都是误会。

都是假的。

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第二日季白中午来了。

他总是捡着饭点的时间来,或午饭,或晚饭。

因这个时间,人都在房子里,街巷上人就少,看到他的人就少。

林嘉道:“我有事找他,如果可以,请他这两日方便的时候,过来一趟。”

“咦?”季白道,“好。”

想问什么事,又想林嘉既是非要见凌昭,定是不方便告诉他的事。便不问了。

林嘉还特意嘱咐他:“不必急。”

季白道:“好。”

季白回去了。

该是歇午觉的时间了,林嘉回了屋里。

马姑姑跟小宁儿说:“我上趟街。”

成日里待在小宅子里,马姑姑闷得慌。

她功夫虽好,却本来不是护卫。她男人才是凌昭的护卫。

她孩子大了,在山门里学功夫,有师父管着,不用操心。她便跟着自己男人在京城随着凌昭,夫妻不分开罢了。

但她是女子,去了京城后又颇受后宅喜欢。

侍郎府的女眷出门,喜欢让她跟着,比男仆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