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道:“曾家。”

南烛张开嘴,呆住。

季白哥哥明明说,睡一觉就过去了的。

季白哥哥骗人。

凌昭道:“我做错了一件事,得去补一下。”

那一晚,她在凌府的最后一晚,她头一回主动地来找他。

她哭了,她怕得很。

一个在深宅里长大的小姑娘,要嫁去市井人家,隔着一道院墙就是大街,邻居间鸡犬相闻,怎能不怕。

凌昭回想起来,那一晚他太冷漠了。

他对她说得话太硬了,没有照顾到将嫁少女内心的恐惧。她的情绪没有被安抚,只是惯于他的威压,暂时地被压下去了而已。

她是强忍着的。

她的指尖是苍白的,眼睛里是有泪的,他看到了。

回想起来,心里绞痛又后悔。恨自己处理得太生硬粗糙。

这两天她在陌生的环境里,与陌生的人相处,必定惶惶,或许像他一样难以入眠。

没做好的事情必须得去描补一下。

凌昭决定再去见林嘉一面。

再见一面,告诉她真的不用怕。他方方面面都算到了,只要凌家不倒,张家一辈子都会供着她。

她只要放心地过日子就行了,若缺什么要什么,还可以回来跟他说。

他就在这里,在她知道的地方,随时等着她。

他必须得再去看她一眼。

不亲自安抚了她的惶恐,不看到她平静安稳地接受新的生活,他……过不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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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2 章

第112章

凌昭莅临曾家, 实在出乎曾家人的意料。

他平静道:“母亲不放心,叫我来看一眼。”

曾家人不疑有他,因探花郎衣袂飘飘, 不染一点尘埃,与红尘俗世不搭边。不像张生,虽也生得俊,可一身烟火气。

完全是不一样的。

曾嬷嬷喜得不行, 握着他的手托着他的手臂往里牵:“寿官, 寿官, 快里面坐。”

凌昭平日里根本不会让后宅妇人近身, 但曾嬷嬷和曾荣家的实是例外。这两个妇人是祖母辈和母亲辈的年纪,看着他出生长大, 都是给他亲手换过尿布的。

他只能任她们抱住他的手臂, 还当他是孩子似的, 迎进二进院子里。

因在她们心里, 凌昭不算是“外男”。

只他没有跟着她们进正房。

他道:“今日不是我的日子,不好喧宾夺主。我在厢房坐坐就行。她若无事,我就回禀母亲去。”

曾家妇人便将他请进厢房,上茶水点心。

下人来报:“姑娘和姑爷来了。”

他道:“我不是外人,你们去吧,别冷落了主客。”

探花郎一贯冷冷清清, 打小就这样。可一句“不是外人”实在让人欢心, 曾家妇人们笑着去了。

张家准备的回门礼很实在, 也是给林嘉做足了脸面。

张安跟着曾荣去了前院的倒座房。林嘉还看见了季白, 还笑着行礼打招呼。

季白回礼, 笑得有些僵硬。

但林嘉跟季白没有那么熟悉, 察觉不到。她与男人们分开, 去了后院。

被曾家妇人们迎进了正房里,关切询问,仔细探听。

她笑靥如花:“都好。我婆婆规矩少,大家都很随意自在。”

又一一回答了她们的问题。

不难听出,这门婚事结得顺利安稳。曾家妇人们满意点头:“对夫人也能有个交待了。”

又道:“这边便是你的娘家